在嚴鑫的勸說下,他父親終於還是同意了以後不再種雙季稻。
對於兒子突然變得這麼懂事,嚴父也沒有特別驚訝,隻是感慨兒子長大了。
還有那麼一點遺憾——若是這個兒子早一點懂事,初中的時候能夠認真的學習,說不定還可以考上大學。
那才叫出息。
這樣也可以告慰妻子的在天之靈。㊣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但是這麼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滿心苦澀——就算是兒子真的考上了大學,又去哪裏借錢給他交學費呢?
這個年代,供養一個大學生,對農村家庭來說,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特別是他家這種情況,借錢都沒地方借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嚴鑫每天都會幫父親幹點農活。
去地裏幹活的時間不多,但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做。
天氣太熱,他父親也舍不得讓兒子太辛苦,做飯倒是挺適合的。
嚴鑫上輩子在這個年齡時並不怎麼會做飯,後麵出去打工,慢慢的也就學會了自己做飯,手藝不說很好,但也還行,至少比他父親做的飯菜要好吃一些。
他父親就是一個糙漢子,對飯菜的要求是能吃就行,怎麼省事怎麼來。
這一天上午十一點左右,嚴鑫正在廚房洗菜,聽到外麵有人叫他名字:
“嚴鑫,在家嗎?”
聽那聲音有些熟悉,走出來一看,是前幾天自殺未遂的馮晨。
有一些奇怪:“你找我什麼事?”
雖然是小學到初中的同學,但兩個人並不在同一個生產隊,隻是認識,並沒有什麼交情,以前從來沒串過門,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馮晨有一些尷尬,說道:“那什麼,你幾天前不是救了我的嗎?我媽讓我請你去我家吃飯,說要謝謝你。”
跳河和救人的真實情況是怎麼回事,兩個人都知道,所以他有一些尷尬。
不過當時他確實是不想活了,沒有嚴鑫在,他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說嚴鑫救了他,沒有毛病。
隻不過後麵的跳河,純粹是為了應付輿論演出的一出戲,來證明他不是假裝自殺來威脅家裏人。
嚴鑫很奇怪:“這事情都過去幾天了,今天才想起來叫我吃飯,你們家的反射弧這麼長的嗎?”
“額,”馮晨更尷尬了,“今天我家魚塘死了一條魚……”
嚴鑫撇了撇嘴。
請人吃飯,葷菜都沒有的話,未免太沒誠意了。
前幾天沒有叫他過去吃飯,大概就是舍不得準備葷菜。
今天撿到了一條死魚,也算是一個葷菜,就順便把這事給辦了。
心裏想著:“這麼摳門,果然還是我熟悉的那個丈母娘……”
搖頭道:“不去。”
馮晨連忙解釋:“魚剛死,還是新鮮的,刺開還有血在流呢。”
“這個魚新不新鮮沒關係,”嚴鑫指了指廚房,“我正在洗菜,就要做午飯了,我爸在外麵幹活,還指著我的飯。我去你家吃飯,我爸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馮晨想說“那叫你爸也一起過去吃”,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倒不是舍不得多添一副碗筷,而是,請吃飯的起因是感謝嚴鑫救了跳河自殺的他,然而跳河這件事情說出來很丟人,跳了河又沒有死成,說出來更加丟人,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