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
我剛看過師父遭遇不測,再看陳玄已經看不到腦袋了,急的直跳腳。
崩潰,大哭——
“你別這樣陳墨,我害怕!我求你!你去啊!你去救他!你明明可以的!你為什麼不去,你為什麼!你去啊!!”
我幾乎是原地跳起來說的。
從小到大都沒這麼失控過,可陳墨…還是無動於衷,更甚至,他比我高,我背後莫名起來的大火中有一絲絲蛇影翻騰,正倒影在他的眼裏。
那邊水裏的陳玄已經看不到了。
我忽然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火,那裏頭正燃燒著之前做成項鏈的蛇…不斷的扭曲,痛苦著。
想到項鏈是陳墨給我的,項鏈裏的蛇也是陳墨降服的。
莫非火是他放的…
再莫非——
“這一切……是你做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而我說完,陳墨並未回答。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
我一下捂住嘴,往後退了一步,忽然感覺到無邊的恐懼。
總覺得,我要麵對的也許不止是陳玄和師父的死,這種未知的恐懼使我的眼淚都忘了往下落。
而陳墨在我注視下,竟是無動於衷,但接著我看到他皺眉,那眼神似乎嫌棄。
沒看錯,是嫌棄。
好像我不該是這個反應。
忽然,我掏出傘,用傘尖的刺尖朝他心窩……偏些,捅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就覺得他不對勁!
陳墨沒躲,悶哼一聲,掃了一眼刺他的傘,再看我,眼底是快意的閃爍,“終於發怒了,動手了?”
從初見到現在,陳墨就始終維持著一貫的高冷,平淡,即便是笑,笑意也永遠不達眼底,冷黑著瞳。
這卻是他第一次眼神閃爍帶著光,仿佛不是被刺,而是得了無上嘉獎。
那種榮耀的光讓我一愣,接著手抖,撒開扯回傘說:“你放我過去!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要救陳玄!!”
他沒作聲,嘴角緩緩流下血來,隨意擦了一下,低眸看我說,“不放。”
說完,身上的傷口竟然複原了!
我咬牙,看不懂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可很顯然,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深吸一口氣,看陳玄已經完全看不到……
我想喊,可不知道怎麼,嘴巴竟失聲,而喊出來又有什麼用呢?我再次舉起傘,渾身發抖的指向陳墨!
那一刻,我真的不敢也不能接受陳墨居然是壞的!
而我的同伴陳玄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女鬼拽進水裏,我竟什麼都做不了!
身後的火光,全倒映在陳墨眼底。
他仍維持剛才的淺笑看我,“你可以繼續發怒。”
我仰頭看他,半天才找回丟失的聲音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我好不容易找回聲音來顫抖說完,看他緩緩地走到我麵前說,“為什麼?當然是為你考慮。”
我沒聽懂他的“為我考慮”,我就趁他說話,猛得又用傘直接把他給戳推開!
從始至終,我看的隻有那片北方的小澤。
幹淨,清澈,無波。
陳楠已經帶著陳玄下去快半分鍾了!
正常人在沒呼吸條件的情況下,最多隻能堅持一兩分鍾多,我必須在這段時間衝過去…
傘的殺傷力很大,他倒下去了,悶哼一聲的同時,我拚命朝著湖水邊跑!
我要救陳玄!
可我又失敗了!
沒跑幾步,我就被陳墨又擋住了。
陳墨盡管聲音平淡,可眼神裏帶著絲絲不悅的光說:“江螢,雖然傘是我給你的,是保護你的,可你一直用來對付我……不太禮貌。”
陳墨這一刻恢複之前的高冷,再看我時眼神如往常一般冷淡。
我剛才戳他時傘都沒拿,他當著我的麵,把傘拔了出來!
血淋淋的傘,他再次遞還給我說:“不要再這樣冒失。”
我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上也是血淋淋的,再看他胸口被戳的兩片紅色血跡,我內心五味陳雜。
我說:“你難道就不怕我再戳你一回?”
他輕笑:“一萬回,隻要你想。”
我抿唇把傘接過來,我得接,不接我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可是我真的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