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猶豫，我還是問：“您是悲傷過度，失去理智了嗎…”
天大的笑話，她居然要保我？
“還是，您喝的假酒？”
下一秒，蠱九娘就拍碎了杯子，指著我的鼻尖說，“狗東西，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娘保你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你，宴戎不是這個命，所以，哼——
等宴戎死時，老娘就會立馬殺了你跟他殉葬，話放在這了，我說的——
別說玄死鬼，天皇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你！”
我：“……”竟莫名鬆口氣。
這才是她正常操作啊！
接著，我吃飽了，漱口擦完嘴後問她，鳳宴戎會怎麼死，能不能給我講講？
我是認真問的，就像是一開始問陳楠那樣，認真的求問蠱九娘。
她撕破了一下臉就再也裝不下去了，醉醺醺罵我說我大膽！放肆……但到底，我從她的言語中，拚湊了出來當時的情況……
就是在我拚命拇指繞尾指轉圈的時候，惡蛟也正要吃了玄沉墨！
玄沉墨一直沒有醒，但眾人都知道他身上有武神封印，觸及死亡就會自動釋放法陣，所有人……都等著惡蛟「自食惡果」，屆時，玄與蛟同歸於業海，鎮入海眼，就萬事太平/
可千鈞一發時，鳳宴戎衝了上前。
他用自己的天命壓了惡蛟對玄沉墨的最後一擊…
他當時沒告訴任何人他的想法，可是，誰都知道，用命交換的陣法，口訣頎長，還要布局四方，可見——
他從開始就有替換玄沉墨的打算…
之後玄沉墨就讓我「拉」走了，而鳳宴戎在地府也沒死，但情況也不好。
他之所以能把蛟龍給封印在自己身體裏，隻因為前世是真龍天子，那真龍之氣尚存，所謂「蛇百年化蛟，千年化龍」，就哪怕一絲龍氣都能讓蛟壓的喘不過氣來。
於是，這次惡蛟封印的事，被鳳宴戎給平了。
隻是——
玄沉墨來平的話，沉寂個千年，他還有機會重新出海；
可鳳宴戎來平，就隻有兩個可能…
要麼，他震的住惡蛟，將惡蛟煉化，為他所用；
要麼，他隨著時間流逝龍氣也漸漸微弱，等震不住惡蛟，要被惡蛟奪舍前，自殺！
否則，他必會為禍人間。
那眼下就是他與惡蛟一體共生的局麵，當時地府把他扣下，就是有人提議，直接讓他和惡蛟一起魂飛魄散，是常樂趕回去阻止了行刑，打算等鳳宴戎醒了就送回來。
“可是，活下來，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他本可轉世的，本可把鳳家的詛咒到此為止的，現在……什麼都不能了，他帶著惡蛟隻有灰飛煙滅的命，因為就算努力修煉也白搭，踏破虛空……那都是……幾千年前……封神榜前的事了……”
說到最後，蠱九娘終於閉上眼趴在了桌子上，徹底醉了。
我整理完思緒，隻覺得後背隱隱發寒，刺骨的寒。
因為我想到那天，鬼常樂說完了，說老玄走了，是那麼的肯定。
當時我隻顧著著急，可現在我忽然開竅想到——
也許，他們一早都說好了玄沉墨要死。
蠱九娘沒騙我，所有人也都都知道，玄沉墨真的要去祭海。
隻有我傻乎乎的一直不信，被玄沉墨給放棄了都不知道。
恐怕也是因此，大家才對我的態度任意捏扁揉圓的惡劣。
而鳳宴戎他……是因為什麼去替換玄沉墨？
我不敢設想！
道童那邊主動來把蠱九娘攙扶走時，我也緩緩轉身往外，一轉身居然看到玄沉墨就在餐廳門前。
他不知站多久了。
高高冷冷的少年站在陽光下，又恢複幹淨整潔的中山裝。
臉上有些淺傷痕。
我們四目相對後，他朝我走過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朝我伸出尾指…喵喵尒説
可我莫名的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退了。
他立刻站住腳，接著，竟就轉了個方向，朝外走。
我捏拳，莫名感覺到我們間有什麼不對。
可說不上來…
呆呆站著，直到玄沉墨走到門前，沒回頭的問我——
“要不要去鬼門關……接風宴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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