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會壓根感覺不到疼,坐起來,在路人詢問我要不要幫助時,搖頭拒絕,我手機響了,竟是我媽的電話…
電話裏,我媽的聲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溫聲說,如果有空的話,這兩天晚上一定要回來,她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
我渾身都麻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大概率是她懷了。
不過接著我媽又說,如果學習很忙的話就算了,過幾天也行的……但是最近一定要回來一趟,她有很重要的事。
我等她說完才裝出平靜的語氣說好,今晚就回去。
然後爬起來,去最近的藥店買繃帶,又去最近的商場,隨便買了一身衣服,在試衣間裏把繃帶和衣服都換好後,黃鮮鮮跳出來又說,現在怎麼辦?
我把染血的繃帶裹著塞進塑料袋裏打包去付款的時候,黃小仙在我旁邊上躥下跳比我還著急的,說她真不是故意的,她要知道那是我媽,打死我,她也不帶我去啊……
我深吸好幾口氣,才說我知道,接著問黃小仙,她知不知道,怎麼把鬼母弄出來?
她說鬼母的話她不清楚,但是鬼煞童子案她見得多。
一般來講,鬼嬰九次投胎不成,就會成煞。
這個時候的鬼煞童子,再也不是正常的嬰兒了,他雖然也想投胎,可是煞氣很大,隻能找到倒黴的孕婦,強行擠走孕婦肚子裏的靈,讓孕婦把自己生下來……可生下來鬼煞嬰的母體,基本都會因為煞氣受不住而死。
這鬼母降生的煞氣,堪比了一萬鬼煞,是肯定會死。
甚至,生不如死,或者還有其他更可怕的結果…
我聽到最後,就扶住了路邊的電線杆,說她講了半天隻是說……怎麼死,我問的是,沒有別的辦法弄出來嗎?
黃鮮鮮那對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好多圈,才說,好像有一個例外,她當是看見鬼煞童子還沒出生的時候,母體就死了,鬼煞就自動離開了。
也即是說——
如果在鬼母還沒降生的時候,母體就死了,那樣的話,鬼母就會離開,重新選人。
總之說來說去都是死路一條。
不過,我算明白了,這鬼母大概率是怕在別人身上會死的更快,所以——
才到了我媽身上。
她是有選擇的,故意選的我媽,當然,我也不排除我媽也會……死,可是,目前這的確是鬼母能選擇的最大的贏麵。
“江螢,你冷靜點,你手都出血了……”
黃鮮鮮掰著我的手指頭,我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手都扣電線杆摳出血來。
可是,我真的好恨啊,我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我又一次連累了我家裏人。
這是等於——
率先預告了我媽要死去的時間……
要麼降生後死,要麼降生前死!
“江螢,你……你別著急,我會再幫你想辦法。”黃鮮鮮說的越發小心翼翼,繼續掰我手指頭,我撒了手,低頭說謝謝她,然後忽然挪腳往前走。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這樣停滯不前,我要走下去,我要往前走……
隻是,走了沒兩步我就一口血吐出來,暈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我是在一處全陌生的房間裏,是歐式混雜古典,類似與民國時期,大上海小洋房的裝潢。
一身西裝的胡盛世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看到我,臉上浮起潮紅說他找中醫給我看了,我沒有大礙,就是氣急攻心後,經血逆行了…喝點藥就好。
我接過藥碗,下意識的聞了聞……
其實啥也聞不出來,但就覺得得聞一下,接著,喝完,道謝,問我躺了多久。
胡盛世說沒多久就半天,我一聽半天,就立馬爬起來,我答應我媽晚上回去的。
可我一要走,胡盛世的臉色就微變,攔著我不讓我走。
一會說他把阿聰給弄過來了,要不要跟著阿聰學習降頭術啊?一會說除了飛頭降,其實阿聰還會很多的降頭術,他對我幫了他很感激,還對我放走了鳳宴戎更感激。
我愣了下,想問鳳宴戎的,還想問玄沉墨,可……
竟不敢了。
我現在不敢聽到不好的消息了。
還是往外走,我說我得回去,被胡盛世又拉住說,他這裏還有別的東西可以教給我的,不是要學跳大神嗎?三天包教包會!
幾番阻撓的,很明顯是不想讓我回家。
我心中也是明白,他不讓我回家的原因:“黃鮮鮮早就告訴過我了,鬼母到了我媽肚子裏。”
我直接說完,胡盛世就愣住,我趁機往外走,邊走邊說:“你不用攔著我的。我知道的比你早。但還是謝謝你……”
我說完,在心緊縮到發疼中,已經走到門口。
歐式的彩玻璃大門外,是片大花園。
這裏也是個別墅區。
胡盛世在我出去後,追上來,長歎了口氣,說他送我。
我除了感謝說不出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