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牢房門打開時,沒有月光進來的話,柳羽不會知道現在是深夜。
任霖回來了,他的手腳上沒有鐐銬。
兩個獄卒恭敬跟在任霖身後,他們打開他曾經的棺材牢房,將裏麵那些破爛清掃了出去,其他的懸吊鐵銬也都摘除。
然後,獄卒將一把椅子放進了牢房中,端端正正擺好,對任霖溫和地說:“您再委屈幾天,您的專有房間已經在準備了。”
任霖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這裏就好。”
獄卒略急:“這怎麼行呢,典獄長大人特意囑咐過我們,務必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這棺材牢房這麼狹窄,豈不是讓您……”
“真的不用了!”任霖毅然否決,他不想和柳羽分開太遠。
眼前的小男孩可是被完美選中的人,未來的地位必然超凡,兩個獄卒不敢怠慢;
在聽到任霖如此決然後,兩獄卒惶恐不安,想起往日自己是怎麼對待人家的……頓時嚇得滿頭大汗,急忙跪地:
“大人!請饒了我們吧!”
“我們之前也不過是依據命令辦事!並沒有刻意難為過您呐!”
任霖反而愣了一下,隨後無奈道:“沒有沒有,我不是故意刁難你們,隻不過……隻不過是真的懷念這個棺材房罷了,暫時還不想換房間。”
兩獄卒如蒙大赦,雖然覺得任霖的意願很奇怪,但也沒再違背,就此乖乖離開了,甚至沒鎖任霖牢房的門。
深夜,大牢重歸安靜。
搬過椅子,任霖隔著柵欄,坐在柳羽牢房對麵。
柳羽:“怎麼樣?”
任霖的表情有些別扭:“他們…對我很好。”
離近了,柳羽看到任霖的臉幹淨了許多,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看不出這是個受過苦刑的囚犯。
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任霖低頭低語:“他們好到……我差點都快忘了他們對我做的事。”
“我去了之後,他們像對待遠來的朋友一樣,為我接風洗塵,幾個仆人給我倒洗澡水,丟掉我肮髒的衣服,還有人給我搓背按摩,完事給我換上了幹淨的新衣服,還有一個老裁縫給我量尺寸……我在藍星時都沒受過這樣的優待。”
“接著,我被請到了一個華麗的房間,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好吃的,有流油的肥雞、滑嫩的鵝肝、甘甜的酒水……我當時想著,哪怕這是最後一頓飯,或者裏麵有毒,我也都認了。”
說到這裏,任霖訕笑一下,從褲腰裏掏出一根雞腿,隔著鐵欄遞了過去。
柳羽也跟著笑笑,“你吃吧。”
任霖又往裏遞了遞:“你吃啊,我還有呢!”
他另一隻手不知從哪,又掏出了一根雞腿,得意地在柳羽麵前晃了晃,“嘿嘿。”
見柳羽的確不感興趣,任霖收起雞腿,繼續講剛才發生的事:
“我吃到中途時,那個戴著巫師帽的溫士來了,他態度很溫和,說話不急不緩,一開始問了我許多藍星時的事,比如問我以前家住哪裏,在哪上學,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柳羽跟著點頭,溫士這是在和任霖拉近關係,以噓寒問暖的方式,勾起任霖曾經的回憶,再以同為藍星玩家的身份,讓任霖放鬆警惕。
這種平直的溝通技巧,對任霖這種十五歲的小男孩,很有效。
“問完這些後,他就開始講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了,類似什麼玩家陣營的選擇啊、艾月國的未來啊、攻打計劃啊之類的……總之,我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