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一莫名的心裏就很氣。

若是之前,他病沒好,也沒錢給他讀書時他說這個話她能夠理解,可是現在他不僅身體好了,魚館也盈利了,好日子眼見著就在眼前,他卻說不讀書了。

心裏悶悶的,有些像前世聽到小小年紀就不上學偏要去做流水線的孩子的感覺一樣。

有些悲哀,可惜,甚至不解。

“為什麼?”

林南一眼裏噙著淚,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

好像現在晏溫之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著她的情緒,她自己控製不了。

晏溫之有些難以啟齒。

難道他要說這幾天在魚館,看到無數男人眼神貪婪的直勾勾的盯著她?還是說他想陪在她身邊,害怕她會遇到危險。

“我突然覺得做生意也挺好的。”晏溫之沉默許久,才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林南一聽到更加無力了。

她隱約能猜到晏溫之不想走仕途有她的成分的,可她想不清楚是因為什麼。

隻得耐心相勸。

“自古以來,重文輕武,工農士商。做生意的人在朝堂裏地位是最底下的,做生意的誰不是滿身的銅臭味,你很有天賦,將來在官場上能有一番作為也說不定,為什麼不呢,我能照顧好嬸子,也能掙很多的錢,你不用擔心生活會變成原來那樣,不會了的。”

晏溫之心裏感動不已,抬手輕柔的擦掉她眼角掛著的淚,喉嚨幹澀不已。

“我都知道,可我不忍你這麼辛苦。”

林南一知道有了突破口,連忙開口,“不辛苦,你好好讀書,早日榜上有名,這樣我做生意也算是有後台的人了。爭取早日給我掙個誥命回來。”

看著她破泣為笑,晏溫之心裏柔成一團,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讓他遇到了呢。

兩人把話說通,好似中間隔閡沒了一樣,突然就親近不少。

眼見就要到用晚飯的時間了,魚館又要一陣忙活。

兩人沒再耽擱時間,一人在後廚,一人在前廳,忙的腳不沾地。

等魚館大門鎖上,天色早就晚了,今日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盈利已經高達四百七十三兩。

就靠魚館也能讓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但林南一是不會止步於此的,既然要做,那就做筆大的。

她的目標,是將大曆朝所有的州府都遍布她的產業。

顧氏身體勞累不舒服,提前回了清西巷休息,夜晚隻有林南一和晏溫之走在回家的路上。

“明日讓駱冀弟弟來魚館相看一番,可以的話這幾日你將魚館的賬本事項教給他,過幾日你就要準備書院的考試了。”

林南一低著頭,給他發酸著。

“嗯!”晏溫之明白她的心意,自然不會推拒。

快要到清西巷時,旁邊的小巷子裏突然衝出來兩個凶神惡煞滿臉胡茬的男人,惡狠狠的盯著林南一。

兩人腳步站定,林南一腦子裏快速的想著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可想了一圈,卻一個也沒有。

晏溫之悄無聲息的將她拉到已經身邊,隱隱有要拉到身後的架勢。

但兩人手裏都拿著刀,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是誰派你們來的?”

林南一沉了沉聲音,縱使很緊張,還是不敢讓兩人烤出來。

其中一人嗤笑一聲,“這個你不用知道,隻要知道我們哥倆是來取你的性命的就可以了。”

“既然都要取我性命了,那讓我死也得死個明白吧。”林南一盡量的穩住他們拖住時間。

她和晏溫之都沒有武力,力氣也沒有這兩人的大,打起來基本上沒有勝算,隻能是另想他法。

“你下去就知道了。”

說完,舉著刀就朝林南一衝過來。

林南一看著明晃晃的刀片,在月光照映下甚至在反光。

一時間忘了動作。

千鈞一發之際,晏溫之猛地把她往旁邊一扯,躲過即將落下來的大刀。

晏溫之也很緊張,他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現在卻在想著如何才能保林南一平安。

看來,林南一是礙著別人的道兒了。

沒有傷到林南一,男人怒罵一聲,轉個方向又朝他們砍過來。

晏溫之早在剛才就看好了地勢。

兩邊都是商鋪,小巷子很多,這些小巷子都是與林南一找鋪麵時東逛西走過的,基本通向哪裏他有印象。

硬剛是不可能的,現在隻有逃才有勝算。

腳下正踩著一根木棍,晏溫之腳下一轉,直接將木棍踢到半空抓在手裏。

“躲在我後麵。”

小聲的跟林南一說道,盡管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還是穩得可怕,林南一心裏莫名的就不怕了。

兩大漢直直的朝他們衝過來,瞅準時機,晏溫之把木棍往他們的方向一扔,然後拉著林南一鑽進小巷子,不見蹤影。

木棍正打到大漢的鼻子,這是人身體很脆弱的地方,大漢本能的停下腳步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