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豚已經徹底死了,身體都涼透了,庹荻感歎一聲,伸手準備將它的屍體裹著扔了。
這時,靜輕輕地說道:“原來是它用命替你擋下了那一槍。”
庹荻看向靜的眼神裏有詰問的神情。
靜用平淡的語氣講了他們最後逃離沙塵暴時,人麵馬獸人馬克裏擲出的那一槍。
講話的人語氣平淡,可聽者卻是背脊發涼,直冒冷汗。
庹荻想到:難怪,,原來那時候,後背傳來的強烈衝擊是一擊如此厲害的攻擊。㊣ωWW.メ伍2⓪メS.С○м҈
庹荻問道:“你受傷也是那個時候?”
靜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時間,庹荻心態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謝謝”
靜輕輕地搖頭。
庹荻蹲下身,看著包裹著的珠豚,心情複雜地說道:“你在風中跌落,我好意救你一命,沒想到啊,到頭來,你又還我一命。救你原來是救我自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
老人在角落裏說道:“珠豚的肉很香。”
庹荻惡狠狠地望向老人,說道:“你休想。你想吃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想都不要想,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庹荻的語氣不容置疑。
老人緩緩地說道:“女娃身體這麼虛弱,不給她補補?”
……
昏暗的房間內,庹荻蹲在老人身旁,說道:“你有調料?”
老人愣了好一會兒才鑽入那堆雜物中,翻找了許久。
最後老人搬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麵裝滿了瓶瓶罐罐。
老人指著裏麵的瓶瓶罐罐說道:“這是鹽……這個是醬油……這個是胡椒……這個,這個是……這些是香料……”
庹荻翻開蓋子,仔細地瞅了瞅,除了香料和鹽,其他的都沒法用了。
他好奇的問道:“你再這裏呆了多久了?這個罐裏的醬油都幹了。”
老人將盒子遞給拖地,並沒回答他,轉身又從雜物堆裏取出了一個稍大的爐子。
庹荻道:“不用大爐子,用熬藥的那個火爐就行。”
老人義正嚴辭道:“吃肉就該烤著吃。”
庹荻:“烤著吃是很好次,但靜傷重剛好,還是煲湯更補。”
老人語氣不容置疑:“烤。”
庹荻說道:“煮、蒸都可以,就是不能烤。”
老人睜大眼睛,瞪著庹荻,說道:“必須烤。”
……
兩人爭論不休,到後麵,兩人開始聊起了各種吃法,說得靜靜有味。
老人笑著說道:“小子,你還挺為吃。”
庹荻回答道:“彼此彼此!”
老人抖了抖身上破舊的衣物,說道:“老夫當年也算是吃便大江南北,比起我你還是差了點。”
庹荻不服氣,但剛剛討論中,老人嘴裏有太多庹荻聞所未聞的美味佳肴。
他說:“你光會吃,會做嗎?”
老人臉色有些難堪,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小聲的說道:“君子遠離庖。”
庹荻得意洋洋地笑道:“瞧您那樣兒,還君子…屬實是你不要臉,換做是我,我都不好意識開口。”
老人不與他辯論,他是真的吃過大江南北的各地美食,同樣,他也是真的一點不會做菜做飯。
庹荻說道:“切一塊肉給你烤,可行?”
“不行,還得來條腿。”
庹荻氣呼呼地說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爐子是我的,調料也是我的,這個地方也是我的,吃你這塊肉,我不欠你。”老人抱著爐子,一副談得攏就談,談不攏拉到,大家都別吃的態度。
“算你狠。”庹荻咬牙切齒的同意了老人的提議。
簡單的處理了珠豚,將它的軀體四分五裂成好幾份,一份用來烤,一份用來煲湯,剩下的風幹,之後還能吃。
“多撒點,多撒點,調料不用節約。”守在小火爐旁,緊盯裏麵烤著的一塊腿子肉。
庹荻一邊處理烤肉,一邊問道:“剛剛問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你還沒回答。”
老人擦著口水,說道:“我給忘了,那邊牆上應該刻有記號。”
借著微弱的光,庹荻看見牆上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大字——周六三七年九月。
“二十年?”庹荻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議的望著蹲在地上的老人。
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在這樣的地方,你活了二十年,怎麼做到的?”
老人反而用很疑惑的眼神反觀庹荻,有點像看傻子一樣。
“你不也活了十幾年,我為何不能活二十年?”
“吃的什麼,喝的什麼?”
“對了。”老人好像想起什麼很重要的事,一時間也不顧爐子裏烤的腿子肉,一股風兒跑出房間,消失在黑暗裏。
一直在旁邊盤膝而坐,閉幕修行的靜緩緩睜開眼睛,仔細望了一眼老人消失的方向,確認那個老頭確實是離開之後,她才開口說道:“那人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