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梵璟不是什麼臉皮薄的性子,卻也沒有被旁人圍觀親熱的癖好,何況還是當著長輩的麵。
尤其是夕緣那一臉八卦看戲的表情,她頓時格外窘迫,想要推開鍾離孟。
隻是這個舉動卻被男人理解成她在拒絕自己,頓時將她抱得更緊,吻得更深,似乎恨不能要把她吞吃入腹。
直到將少女吻得徹底軟在他懷裏,乖順的一動不動他才作罷。
“咳咳,我說,”不合時宜的女聲突然響起,“她這醒過來沒多久還虛弱著呢,你這麼親下去,是想把她再親昏幾百年?”
話音落下,一雙冷冰冰的赤瞳頓時掃過來,大抵是她要再敢多嘴就要她好看的意思。
夕緣頓時噤聲,伸手在嘴邊做了個拉上的動作,示意自己閉嘴了。
但她向來是個話嘮,哪能就這麼安靜下來,不過片刻便又重新打開了話匣子。
“小惡鬼,幾千年不見,你倒是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嘛。”夕緣笑眯眯地誇讚道。
見男人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她頓時撇撇嘴道:“你再這麼凶,小心把你的小美人給嚇跑了,而且你還得感謝我呢,不然你再過五百年也找不到她。”
結緣紅繩一旦生出,一方就能立刻感應到另一方的存在,無論相隔多遠,都終會相見。
再者說,若不是因為這結緣紅繩,縱使他知道梵璟在此,也絕對進不來。
也不知這小惡鬼哪裏來的這麼大福氣,結緣對象是個美人就算了,還是她們神族的。
夕緣說的那麼多廢話鍾離孟一句都沒聽進去,他隻聽到梵璟剛醒過來身體虛弱,當即伸手將人橫抱而起,踹開了其中一間房門走了進去。
可憐在他的暴力之下,兩扇門頓時變得岌岌可危,隨時都會倒下來一般。
夕緣:“……”
這家夥真是來討債的!
“這小惡鬼怎麼長成了這副喜怒無常的模樣,一點都沒小時候可愛。”她扭頭,憤憤地朝姬行抱怨著。
姬行卻是沒有附和她,說道:“他已經很克製了。”
聞言,夕緣差點沒炸毛:“你管這叫克製?”
不能因為是自己徒弟就這麼不分黑白啊喂!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成魔後失去理智,會做出如何瘋狂的滅世之舉。”
就連姬行也是如此認為的。
因為預言中便是這般景象,梵璟身死後,他喪失理智鬼性大發,一舉顛覆了大陸。
當時的他,已經徹底摒棄了一切會成為他弱點的東西,隻有殺戮才能讓他感到快樂,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簡直不合常理。
姬行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是阿梵。
是阿梵阻礙了他,也救贖了他。
他至今還記得向來肆意散漫的少女一臉堅定的告訴他:我想把那隻惡鬼從地獄裏拉上來。
姬行起初是不信的,少女天真,尚不知她要麵對的是怎樣逆天的難題。
可是如今,他信了。
“鍾離孟。”
姬行不願再用“惡鬼”二字,去稱呼這個寧願抑製弑殺的天性也要信守承諾的男人。
他痛恨的,是那個來不及等到他回來就覺醒鬼性,辜負了自己多年期望的惡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