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南很默契地聽懂了。
是啊，他們跟周家是簽了書契的，兩家合力開發相應產品，周家出場地和人力，錢家出技術。
這套設備雖給生活帶來很大的享受和便利，但並不好推廣。
這不像推銷瓜菜，他挑著擔子在街上晃悠就可以了。小南之前設想了許多推銷方法，都覺得不合適。
但如果得到司馬大人的認可就不一樣了。睦州緊鄰京師，有不少豪富之家。那個時候盤活的不僅有周家的火窯，還有他們村的工程隊。
因為這不僅是定製一套設備的事，娘親說了，要根據不同的家庭設計不同的係統，還需要專業的建造和安裝。
小南兩眼熠熠地看向楊司馬。
楊司馬這一刻腦袋已經缺氧，今天新的認知點太密，他覺得需要時間好好消化。
令人意外的是楊老太，剛才的水跟火顛覆了她多年認識，老太太碎掉的三觀很快重塑了。
她還想滿足更多的好奇心，問林桑：“大閨女，你再給我講講沼氣池，除了燒水做飯，還有什麼用處？”
老太太與時俱進啊，林桑扶著她去看。
“大娘你看，沼氣池有三個出口，氣體從管道進入設備間燒水做飯，沼液通過這個開關流出。沼液能幫種子發芽，能給瓜菜稻子肥田，還能殺死多種害蟲。”
楊老太一把拉住林桑：“沼液能殺蟲，那能不能殺蝗蟲？”
林桑都嚇了一跳，老太太一個時辰前還對天災充滿敬畏，這麼快將反抗精神喚醒了？
沼液發酵過程是厭氧的，除菌除蟲是因為長期的絕氧原理，能除各種蟲卵，當然也包括蝗蟲。
必須要給老太太信心，林桑點頭：“隻要蟲卵接觸到沼液就可以殺死，如果施加得當，浸泡過沼液的作物都能提高產量。”
楊司馬這才覺得值了。如果隻是燒水做飯，提高的是生活品質，但提高畝產，又是一項利民大事。
他指著最後一個閥門問：“那第三個出口呢？”
“最後這個是沼渣，也可以做肥料，能喂養牲口，還可以加土做磚蓋房子。”
稀釋的沼液是很好的速效肥，沼渣是固態有機料，林桑的農場就是以沼氣為紐帶，將種植業和養殖業三方有機結合在一起。
種植出來的農產品加入沼渣，能提高六畜的出欄產蛋量，牲畜的欄糞發酵成沼類，又進一步提升種植產量，就連受了肥料一齊瘋長的雜草，都是牛羊的絕佳口糧。
畜牧業跟種植業一樣，都是組成農業的重要係統。以前這兩個係統的最大痛點，無非是沒有多餘的糧食喂牲口，還有排出的糞汙問題。
有了沼氣池，頓時將痛點改為優點。
其實林桑的農場還有加工業和旅遊業兩個子係統，隻是不適用當下的國情。但是就剛才她所說的穩固鐵三角，就足夠富國強民，不愁官家不識貨。
楊司馬果然驚喜萬分：“這麼說，廢物都能變成寶物，在這個循環中，竟沒有一樣浪費的？”他背著手在原地打轉，越想越覺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