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是有點損,但林桑急著往外推姻緣,也顧不得了。
這秘辛還是趙文化自暴的,她以這個理由婉拒,正主隻能幹瞪眼。他們隻顧著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門外還有個經曆類似的邵子武。
這次林桑要帶孩子們轉戰宋國各大農莊,邵子武也領了他的差事。
誰讓戰神名聲在外呢,太祖托人給吳越陛下帶話,經得他同意後,打算請邵子武幫他練兵。
吳越本就是宋的臣屬國,除夕宴那天幾位皇子也隨大部隊一起到來。
他們本是來遊玩,順便到林老師跟前刷存在感的,偏趕上宋國用人之際,老師給他們每個人都派了任務。
最後誰也沒閑著,各自忙得要命。
錢俶本來就要規訓熊孩子,就由著他們造。
自家幾位皇子都能幫宋國百姓墾田種地,大搞基建了,大將軍給人練練兵好像也沒什麼。
錢俶不僅痛快答應,還囑咐孩子們好好幹。
所以老大錢惟浚也在連夜收拾東西,他一邊忙碌一邊還不忘關心即將啟程前往軍中的師父大人。
“這次一分開要好長一段時間呢,師父有沒有話要囑咐我的?”
冷麵將軍師父搖頭,錢惟浚表示想也知道。
但他不懷好意地笑:“我這裏沒什麼交代也就算了,老師那裏呢?”
提到老師,師父的萬年冰山臉果然有所鬆動,錢惟浚笑了。
“你都替人家擋刀了,老師是個明白人,但是走之前也要把該說的說清楚不是?”這是個好時機啊。
但邵子武聽了卻麵色一寒,他並不想挾恩圖謀什麼。
但錢惟浚顯然誤會了師父的意思。
“你雖然連著兩任未婚妻子都病故了,但這不幹你的事啊。放心,老師教我們要唯物,不會跟世人一樣愚昧的。”
他推著臭臉的師父向前走了一段,邵子武就這樣被推到了林桑門外。
結果兜頭上來就聽到趙林二人的那幾句話,錢惟浚剛回到自己屋裏繼續收拾了一陣,就看到師父頂著一張更臭的臉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回來?你跟老師說清楚了?”
還說什麼呀,邵子武板著臉,勉強“嗯”了一句。不應該呀,那怎麼還這副表情?
錢惟浚頓時看不懂了,老師跟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邵子武聽到什麼又誤解了什麼,林桑全然不知,她還在跟趙文化死磕。
她是真的無法理解古人的腦回路,這還沒多熟悉呢,怎麼就談婚論嫁上了?
好在趙文化被拒了也不沮喪,倒是有幾分不服氣。“你不是說不能封建迷信麼?”
林桑歎口氣:“得啦,我上次是鼓勵過你要唯物要客觀,但前提是你得娶一位你了解的,自己也喜歡的啊。我們認識也不久,你了解我嗎?”
相識不到一個月,多了解自然說不上。
在趙文化看來,這是個又剛又颯的女子,一想起來,滿腦子都是她揍得大老爺們滿地找牙的畫麵。
可是自己卻手不能縛雞,若是真成親了,以後鬧了矛盾,還不是被吊打的份?
趙文化突然有些心肝顫。
“你想過沒有,要娶什麼樣的妻子?”林桑循循善誘。她敢保證,在古人的三觀裏,不論喜歡什麼樣的,一定不是自己這一款。
果然,說到這點,趙文化坦言他喜歡溫厚柔和的姑娘。
“這就對了,我隻知道野蠻,不知道溫柔,所以一定不是你的菜。”林桑拍拍他肩,“相信你能遇到自己真正心儀的姑娘,到時候勇敢一些,別管門第身份之類的,千萬別錯過了。”
好說歹說,甚至不惜自黑,林桑終於將對方送出門。
“呼,真累啊,比種十畝地還累。”
這話說完沒多久,林桑就後悔了。種地還是挺累的,雖然有大量器械先行,但這麼多的地要在春耕前翻種完,簡直累到人脫形。
但是累並快樂著,她從未感到如此痛快且滿足。
林桑的第一站就是信州,那是老田的地盤,離京師最遠,盤剝也最重。
林桑他們到的時候,隻看見滿村蕭索。
孩子們衣衫單薄,在雪地裏挖草根。老人則裹著破舊的衣物熬生命裏的最後一點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