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剛才一挑五,打那幫波斯女郎都沒這麼用勁。
她怪劉長,同時也怪自己。
她不是去看望媚娘的嗎,為什麼不多關心幾句?為什麼不問問,一年的時間,她變化怎麼這樣大?
也許她知道有人關心,就不會用這樣孤注一擲的方法去還擊了。
怪她,也怪劉長這個昏君,還怪這個萬惡的時代。
林桑咬著牙重拳出擊,拳拳到肉。
“轟”地一下,一拳正麵懟在臉上,劉長腦子一暈,各種難以描述的滋味頓時湧到嘴裏。
流血了,他英挺的鼻子八成已被打斷,劉長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可是沒用,這女人竄得可比他快多了,抓住他也不挑地方,就是一頓猛捶。
劉長很快鼻青臉腫,他邊逃邊求救,可是滿船的侍衛宮女都像聾了一樣,眼神古怪地瞧著他們,就是沒一人來救。
怎麼回事?
“喂,你們是瞎了聾了,喊你們救駕呢!”
劉長真是想不明白,難道出了宮,他就不是一國之君了?
“別喊了,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
這一船的人都是阿勇精挑細選,專門派來看管劉長的,隻要人沒丟沒掛,他們就不算失職。所以怎麼可能搭理他的呼救?
“怎麼樣,孤立無援的感覺好嗎?你可能沒想過,自己這些年讓多少人絕望過,現在輪到你嚐嚐這滋味了。”
林桑再一次追上他揮拳。
這是什麼意思?這女人說的什麼瘋話,又是抽的什麼瘋?
“轟!”又一拳打來,“護駕啊護駕!”
劉長不斷摔出去,又不斷被林桑揪起來繼續打。
“這一拳,為那些被你喂了野獸的百姓!”哐啷一聲,他四仰八叉地摔出去。
“哎喲喂!”
他老腰一定斷了,這女人真的瘋了!媚兔的死又不關他的事,而且,扯猛獸那些老黃曆做什麼?
他趕緊自證清白:“我很久沒玩那個了!”
林桑抓住他,又是“碰碰”兩拳,再一腳將他掀翻:“這是為那些被你宮刑的可憐人!”
這也要挨揍?劉長真是冤死了。
“宮裏哪有不用太監的,雖說有人因為傷口感染死了,可大多還活得好好的啊。”
“就算宮裏太監不是你首創,那民間那些呢?不受宮刑人家會死?而且,你覺得活下來就叫好了,你就沒有罪孽了?”
林桑剛才怎麼把人掀到地上的就怎麼把人丟到空中。
然後一個回旋踢,劉長命中身後的艙門,以折疊狀掉在地上。媽的他真要被打死了,就沒人管管這個事嗎?
“這是為那些因你餓死凍死,沒有活路的漢國百姓。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豐功偉績,不知道為了養你這個奇葩,每年要上祭多少條人命!”
什麼跟什麼嘛,他可是一國之君啊,百姓奉養他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劉長不能接受這些論調。
“勇總管,勇總管救我!”劉長找了半天,才想起來阿勇在另一條船上呢,替他看著那些財寶。
想到這裏他也身殘誌堅起來,跟剛才的波斯小美人一樣,咬著牙往甲板上爬。
林桑這次卻沒阻止,任由他艱難匍匐著。
“阿勇,勇愛卿快護駕——”好不容易爬上甲板,他一眼看到勇愛卿正在卸貨。
沒錯,他將十幾船的財帛寶物一一卸下來裝車,聽到他呼喊也不搭理,一門心思指揮人抓緊卸貨,也不知道要運到哪兒去。
但有一點相當清楚,人家擺明不想管他了。
劉長:“勇愛卿,你……”
不僅如此,他發現,就連他這艘船起航沒多久,也在緩緩靠岸。他一下急得冒汗:“不能靠岸啊,有大軍要攻過來了。”
沒人理他,直到龍船穩穩地停好,才有人來請他下船。
不用望遠鏡劉長也看得到,岸上一撥黑壓壓的敵軍呢,他死都不要去。
劉長二話不說往船艙裏鑽,被林桑一把提出。
“上哪兒去呢,劉陛下?你覺得你還逃得了嗎?”
“放,放我一馬吧。”
劉長腦子終於轉過來,原來波斯美人說得沒錯,真的是阿勇要反他,在宮裏接應的那個人,竟然是他打死都想不到的林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