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相當無語,是叫你抓住機會,可不是讓你橫衝直撞啊。
看把姑娘嚇得什麼樣了。
這個時代禮教大防還遠沒有程朱理學興起後那麼嚴苛,但婚姻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顯然根植於百姓心中。
二娘她們身在婦聯,雖然深受林桑“自主婚姻,自由擇偶”那一套理論的影響,觀念上雖然被洗禮過了,但行動上顯然還沒緩過來。
這一時半會因著王爺幾句話就私定終身,也太難為人家了。
就算她心中也有意於對方,隻怕反而更想逃離。
但這些複雜心思,林桑不指望這個直男棒槌一時半會能明白。
她沒接對方那茬,反而轉頭問起了其他。
“那個李從善怎麼樣了?”
趙文化火力果然被轉移。
韓王李從善代表著這一趟宋國對江南的規劃,算是國家目前第一要緊事。
趙文化不敢馬虎,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那還用說,你也不看是誰出手?我這謀略,再加上這演技,還不將那棒槌哄得一愣一愣的?”
他還嫌人家是棒槌。
沒比棒槌好多少的趙文化一臉得色。
“我已經成功讓他起疑,這貨找了個機會單獨行動,這會估計已經去扒將軍府院牆了。”
他派了手下人密切監視,時時彙報。
果然不出圖所料,手下的護衛長來報:“王爺,那個江南人支開了驛館的仆從,穿著一件黑不溜秋的衣服,這會正想辦法翻牆呢。”
趙文化一副“你看吧”的神色。
他在林總麵前刷完功勳,還不忘了埋汰對手。
“梯子凳子什麼的都安排好了嗎?那家夥身手菜得很,別叫他忙活大半夜,最後灰溜溜打道回府。”
手下的護衛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放心,王爺,就知道那個王爺養尊處優,身手不行,我們在不遠一條巷子的犄角旮旯裏丟了張破廢的梯子,隻要他腦子還能用,就一定能找著。”
身為護衛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對他們來說,再高一丈的牆頭還不是輕輕鬆鬆翻越?
對於爬個牆還要借助梯子的江南王爺,他說起來都快憋不住笑,簡直忘了自家王爺同樣手不能縛雞。
“至於內院麼,高達昨天還專門將兩棵樹移栽到牆邊,方便對方上下。隻要那家夥不是弱到連爬樹也不行,一定能不負眾望。”
護衛也一臉得意,趙文化卻莫名覺得心塞,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再想到已經見不到身影的佳人,心情頓時就不大好。
“行了行了,你少貧嘴,再去給我牢牢監視住了。”
他不耐煩地揮手。
侍衛不知道為什麼彩虹屁吹出了地獄色,但不敢耽誤,一溜小跑去了。
成功將對方整emo後,林桑這才正兒八經跟趙文化好好聊一聊二娘的事。
“你既然是奔著婚姻去的,那就不光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想問一句,接下來要麵對的什麼,你都做好準備了嗎?”
趙文化一愣,顯然想不到對方話題切換得這樣快。
但他心中顯然是有準備的,撇撇嘴,鼓起包子臉。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她極品前夫一家,還有拎不清的那個爹嘛。”
極品前夫失去二娘後顯然是後悔了。
對方離了他,離開家,非但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會走投無路,反而過得風生水起。
二娘學會了小西毫無保留的紡織技術,現在跟三娘兩個人,一個管毛紡廠,一個管棉紡廠,不論見識還是談吐,都可以降維打擊一日前夫劉二。
劉二隻覺二娘顧盼間,從前的溫婉上又籠罩著一層從容。
那笑容就像她每天都要處理的羽毛,一下下掃在劉二心上,讓他越發放不下。
當然二娘的笑容也掃在趙文化心上,他知道對方有過一段不堪的婚姻,但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