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喝了藥睡下了,你們好生服侍。”蕭燕燕叮囑了內監宮女一聲,殺氣騰騰往外走。
就像陸知府預計的那樣,皇後主子剁了他的心都有。
不是說好掘草種糧嗎,為什麼沒有執行?
這條路一開始就是錯的,她真想問問那個豬腦袋,說什麼種膠草能致富。
誰知道大遼能不能撐到富起來的那一天?全國上下很快要餓死倒是真。
她簡直懷疑這個漢人知府是不是宋國的細作,要不然為什麼這樣坑她!
但一走出內殿,看到林桑一行人,蕭皇後焦躁的怒意一下平息下去。
不管陸知府是不是細作,這些宋人總歸是外人,不能叫他們看了笑話。
“好啊,你們,怎麼倒一起來了,是有什麼好消息要稟告本宮嗎?”
雖說一再讓自己冷靜,年輕的皇後還是忍不住出言譏諷了兩句。
一旁瑟瑟發抖的陸知府在聽到主子腳步聲,還沒見到人影時就已經一頭栽倒了,聽到這樣的指責,更是匍匐得像渾身沒骨頭一樣。
這一大坨看起來簡直就像軟體動物,林桑看得稀奇極了。
她沒被皇後全開的氣場震住,而是適時擺出了驚訝和迷茫。
“這不是燕燕妹妹嗎,你是——皇後?”
皇後一噎,是啊,一著急,她怎麼忘了這茬?
當初她並沒有泄露身份,還跟人家親親熱熱認姐妹。
結果搖身一變成了皇後,顯見得當初的姐妹情沒幾分真心。
她當然是故意的,林桑一見麵就故意來個下馬威,頓時殺了對方一半銳氣,燕燕皇後就連怒火都熄下去幾分。
“林會長你是個明白人,我這身份特殊,也不好四處跟人說的,並非有意隱瞞。”
皇後竟然罕見地解釋了一句,地下的陸知府都覺得稀罕。
聽語氣是緩和了幾分,他少哆嗦了幾分,但依然趴著。隻要主子不叫起,他這樣的罪臣連頭也不敢抬。
哪像那群不知禮的宋人,這第二次見麵,明知對方是皇後了,依然不肯下拜。
林桑呢,第一次見隱藏身份的蕭皇後還鞠了個躬,第二次人家都敞開身份了,她卻連鞠躬都免了,隻是微微點頭致意。
“哦,皇後這樣說,我大概也能理解。我是個生意人,其實什麼身份對我來說都一樣。”
蕭皇後聽了這話心裏冷笑,是啊,到哪裏去找這樣奸詐的生意人?
唯利是圖不說,胃口還貪,這一趟來遼國怕不是來做貿易的,而是來吸他們血的。
“是嗎?那不知林會長這個生意人,這一趟來覲見本宮是為了做什麼貿易?”
皇後架子端得很足,壓根忘了之前還姐姐妹妹地親熱,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說完這番話,蕭皇後才突然想起,不止林會長,還有其他兩位宋人都沒對她行禮。
這一行三人簡直站出來遺世獨立的風骨,好啊,她倒要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把戲。
意料之外的是,這些宋人並沒有趁火打劫,那個最不該犯迷糊的林會長,今天看上去還真的挺茫然。
“我也不知道啊,這都是陸知府喊我們來的。我還在納悶呢,叫我們幾個商賈進宮來做什麼?原來是燕燕妹妹,老熟人了。”
她無辜地眨眼睛:“難道是讓我們敘舊?”
就叫她名字,氣死她。
果然,皇後不悅而懷疑的眼神頓時落在陸知府身上,他老老實實趴著都感覺到了如芒在背。
“回,回主子,事情是這樣的——”
陸知府的害怕勁還沒過去,說話依然哆哆嗦嗦。“
那些莊稼漢的草掘了又偷偷種回去,這都到了九月裏,下官看實在不是個辦法,隻好找林會長商量。”
皇後娘娘不悅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