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麵死亡威脅,最後的傾奇者們立即騷動起來。
他們本來盯著和子看,在確保她咽氣。
有的人神情淡漠,有的則露出不滿神色,似乎在為沒有一刀砍掉和子的腦袋,達成一個完美殉葬而遺憾。
自己都要噶了,竟然還在確保一個其實不相幹人噶沒噶。
全員惡人,林桑連看的不想看。
“你們看著辦吧,是選擇自己動手,還是讓我來?”
他們這下才反應過來,紛紛發出怪叫,死死盯著林桑,好像她長著三頭六臂,是什麼可怕的妖怪。
她長得雖然不可怕,但手裏捏著貫虱穿楊的燧發槍。
黑洞洞的槍口隻要一閃,就能隨時要他們小命。
是像武士一樣有骨氣地死去,還是任人宰割?亦或者,最後再掙紮一下?
到了生死關頭,大部分人都還是惜命的。
十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選擇拔出長刀拚死一搏。
還沒等他們撲到,林桑扣動扳機,又是一陣密密的槍響。
這下真的清理幹淨了。
“籲——”
這是一個月以來,大家不知道第幾次麵對一地死屍。流血漂櫓,就跟真正的戰場一樣。
雖然每次他們都大獲全場,但跟老師一樣,學生們沒有一個感到開心振奮。
戰爭一起,其實沒有贏家。
不論哪方贏了,死傷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損失的都是不可估量的財產。
“師父那邊怎麼樣了,他登基了沒有?我不想再打仗了!”
有人唏噓,有人呐喊。
他們都是學地質學礦業的,一心想著好好工作。但倭國不知道怎麼了,武士發瘋,百姓也跟著瘋。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是該有個了結了,林桑起身看了眼皇宮方向。
“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去。”
戰神那邊每天都有捷報傳來,一個月下來,不知道撲滅多少撥武士擁戴的大名家族。
到了今天大名幾乎團滅,邵子武可以說已經大獲全場,堅壁清野,就等著登基了。
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這邊除了有幾名軍士有輕微擦傷外,竟然真的零傷亡。
“師父辛苦了,他這個月一定比我們還難熬。”
“是啊,身體雖然不受傷,但心靈創傷一定很難磨滅。”
畢竟那個正常人喜歡天天看血腥呢?弟子們紛紛為戰神師父悲愴上了。
但師父這一個月的付出顯然是有成效的。
他們駕著車,一路往宮城去,發現從前街頭隨處可見的一群群火拚場麵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街衣衫襤褸的乞丐。
倭國戰亂了三年,為了不被戰火殃及,許多百姓躲進深山裏。
現在聽到外麵的戰亂逐漸平息,他們又陸續從山裏麵鑽出來討生活。
“行行好,好心的客人,行行好,我們都好些天沒吃東西了——”
看服飾發型,這些人必定不是島上的。不是島上的好啊,還有一線機會。真要是島民,麵對他們的一定是新一輪的屠刀。喵喵尒説
林桑立即將車停了下來。
一路火拚聲現在聽不到了,滿耳聽到的都是有氣無力的乞討。
“老師,我們把幹糧拿出來,分給他們吧?”
孩子們望向林桑。
“好,大家車上帶了多少?我們自己留半天的量,剩下都拿出來給他們。”
倭島迄今為止給她的感覺全員惡人,但她至少沒見過這些最底層的平民作過惡。暫時忘掉千年後的血債,她沒有選擇見死不救。
他們帶的幹糧以土豆紅薯為主,也有各種餡的包子饅頭。
難民一見真要到了吃的,還這樣香氣四溢,全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狂喜。
林桑做好了準備,以為他們會一窩蜂湧上來,結果看到一群人奮力匍匐向前爬著,他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難民啃了三年樹葉草根,肚子腫脹得厲害。
他們能從山中一路出來已經耗盡所有力氣,剛才又坐了半天,哪裏還站得起來?
隻見大夥佝僂著爬到一起,接過幹糧,道了聲謝,又慢慢送到嘴邊,一點點慢慢咀嚼著。
這些都是青壯年,都生生餓得這樣,更別說老人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