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這還真不拿大家當外人。林桑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跟人打招呼。她甚至還聽見兒子小中呻吟了一下。
“他，認真的麼？國王陛下是在邀請我們一起——灌腸？”
他們沒聽錯，腓特烈國王的好客方式，就是邀請大家加入進來，跟他一起享受灌腸服務。
林桑幾乎要將手搖斷。“不用不用，你自己享受就好，我們——”她想說無福消受，但一見麵就懟人不太好。林桑隻好問身邊的馬爾。“你們國王，他是哪裏不太舒服麼？”
這已經很委婉了，其實林桑是想問，是不是哪根筋搭錯？馬爾一瞬間又尬住了。但他一想到這就是國王的日常，也就沒什麼不能見人的。
他小聲用宋雅言解釋給客人們知道。“呃，我們神聖羅馬因為公廁稀少的關係，大家想要方便，就總是不太方便。”
但人有三急啊，著急方便的時候怎麼辦呢？可不是得就地解決。每天早會的時間又長，時間久了，不管君王還是大臣，想要方便就隻能隨地解決。
大家都如此，也就沒什麼難為情的了。馬爾跟宋人相處久了，差點被對方的文明同化。可是一回到羅馬，見到熟悉的風土，他的三觀又轉回來了。
“是這樣，國王排便不太順暢，時不時地需要宮廷醫生給他灌個腸。”既然當中方便不丟人，那灌腸隻是一種輔助手法而已，同樣不值得大驚小怪。
馬爾越說越自然，漸漸地，他沒那麼汗顏了。“這不算什麼，聽說英吉利國王最喜歡早會的時候在他的寶座上當眾方便。假如大臣們願意陪著他一起的，就能官運亨通。”
見宋人朋友全家都震驚了，馬爾還趕緊辯白。“真的，我沒扯謊，真的有人憑這點做到了英吉利首相的高位。”
唉，她還能說什麼呢，林桑被馬爾這幅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坦然驚得說不出話。“行了行了，誰要聽你擺爛？你倒是問問這位的尊貴的國王，什麼時候灌腸結束？”wＷω.δＤζcΗxωz.cǒΜ
腓特烈倒是不拿東方貴客當外人，可是畫麵太美，林桑沒有勇氣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跟對方商量任何國家大事。
幸而馬爾是很了解自家國王的。他探頭看了看進程，倒是算好了時間。“應該快了，宮廷醫生都已經圍到國王身邊，我看差不多接近尾聲。”
還有尾聲了？林桑人已經麻了。這群奇葩，還真在大殿上摳出了一個大工程來。灌完腸的腓特烈國王簡直神清氣爽。他整整禮服，巴巴適適地坐到更加寶光璀璨的加冕椅上。
“說吧，東方來的客人。聽馬爾說，你們有一些寶貴的建議可以提供對不對？”腓特烈交握著雙手，倒是一副挺感興趣的模樣。
他早就聽說神秘的東方美麗又富庶，馬爾去了一趟，信中說簡直遍地黃金。腓特烈羨慕極了，他什麼時候也能過上窮奢極欲的日子？
他是誠心誠意要向東方貴客取經的。但一聽對方給他的第一條建議，隻是如何處理堆積如山的垃圾與排泄物，腓特烈頓時沒興趣了。
但誰讓人家是貴客呢，腓特烈還巴望靠著人家發財呢，言語上還是不得罪為好。
“哦，這個呀？這不算什麼。”這些問題是給他帶來各種不便，可是時間久了之後，也就慢慢地習慣了。腓特烈出生的時候神聖羅馬就已經翔液滿天飛。
雖說整體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味道也一日比一日衝。但他可以說是在這股味道下長大的，聞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了。糞便問題哪比得上發大財重要？腓特烈國王沒耐心了。
“這個問題麼，我想可以放一放。貴客們，你們別看神聖羅馬問題嚴重，在幾百英裏外的法蘭克，聽說糞便在城外都堆成山了。”
腓特烈國王試圖強行挽尊，殿上的大臣也不遑多讓。他們都露出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擺爛樣。
“可不是嘛，法蘭克國家小，人口又多。整個法蘭克被人畜的糞便、動物內髒，還有腐爛的幹草組成的垃圾山包圍得嚴嚴實實。這些山甚至還高過了他們的城牆。”
為了證實同伴的話不摻假，有人祭出了殺手鐧。“就在今年春天我去過一次法蘭克，成堆的垃圾山已經成了進攻他們的天然雲梯。那些優雅的法蘭克人一定在想，想要我們投降，除非翻過垃圾山——”
這位公爵說著就笑起來。“他們沒想到的是，真的有人翻過垃圾山進攻他們的巴城。為了不經常投降，法蘭克國王隻好一次又一次下令，將城牆不斷加高。”
所以相比而言，他們神聖羅馬算是很優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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