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暖水壺是我爹還活著的時候買的,爹去世了之後,我娘一個人拉扯我和弟弟,還跟我和弟弟讀書,平常日子裏過得緊巴巴的。那個暖水壺,是我們家裏唯一值錢的東西了,我娘平時可稀罕了,要不是我出來上學,她碰都不會碰一下的。”薑牧說道。

那小夥子撇了撇嘴,明顯的不信。

“你也來讀書,就說明你家裏也不差。我弟跟你說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三牛上前摟過那小夥子的脖子。

現在可不是什麼家庭都舍得把孩子送出來讀書的,尤其是還供孩子讀初中。

那個小夥子抖了抖身子,有點不習慣有人跟他靠這麼近,不自在的說道:“我叫馬......馬剛!”

“馬剛,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還是一個宿舍的舍友,有什麼困難,都互相幫助好吧。”三牛說道。

很少有人跟馬剛這麼親近,他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道:“都是同學,有事肯定要幫忙的。”

三牛笑了笑,又跟其他三個人搭話,連帶著薑牧也和其他三個人熟悉了起來。

其他三個人分別叫馬壯,楊濤,向陽。

馬壯和馬剛都來自馬蹄子村,楊濤和向陽是在縣城周邊的村子,都是紅旗大隊的人,王剛強是石碾子村的,也就是長河大隊三隊的人。

“我看還有五個人,你們都見到了嗎?”薑牧問道。

楊濤和向陽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他倆也是上午來的,比薑牧早不了多少,也沒見著那五個人。

“剩下五個都是縣城裏的人,家裏都近便,都回家去睡了。”馬剛說道。

馬剛家裏離縣城最遠,怕學校有什麼事,提前幾天就過來了,宿舍裏的人他都見著了。

“他們都住縣城裏了,咋還要住在宿舍啊?”三牛問道。

像他們這種家遠的還可以理解,你那縣城的就住在學校旁邊,想啥時候回家都可以回去,幹啥來住宿舍呀。

“誰知道呢?畢竟人家是城裏人,咱可搞不懂。”向陽聳了聳肩膀說道。

“我們宿舍裏還有一個大官的兒子呢。”馬剛悄悄湊到他們耳邊說道。

“大官的兒子?”楊濤湊過來好奇道。

馬剛點了點頭,“你看那床新被子,就是那個人的。他還穿了一身白的衣服,一個補丁都沒有,手上還帶著手表呢。”

“手表?!”王剛強感興趣的問道,“手表長啥樣啊?”

薑牧和三牛也好奇的看著馬剛,他倆也沒見過手表。

馬剛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有些得意,驕傲的抬起頭,“你們沒見過手表,我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知道是啥樣子。”

向陽和楊濤全都羨慕的看著王剛強。

王剛強擺了擺手,“哎呀,反正那個人都是要來上學的嘛,你們遲早都能見到。”

大家一想也是這麼一回事兒,就不再追問,開始嘮些別的。

“我那天不是跟那個人一起去食堂交的糧食嗎,我教的是苞米碴子,你知道人家教的是什麼嗎?”王剛強說道。

“是啥?”楊濤問道。

“白麵!還有大米!還是好大一袋兒!”王剛強誇張的說道。

“那叫一個白花花的,晃的我眼睛都看不見了。那鼻子一吸,大米和白麵的那個味道啊......嘖嘖嘖!那叫一個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