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兒,上麵已經被鐮刀磨出水泡了,她反手把鐮刀扔到了地上,“我不幹了,要幹你們幹,我還真不信他們會把我們給餓死。”說著就轉身走了。

剩下的幾個人站在地裏麵麵相覷,陳文和田聰也把家夥事兒扔到了地上,跟著朱麗回去了。

柯英,劉青魚和王宇接著幹了一會兒,實在是被太陽曬的受不了了,也回去了,地裏就剩下周默默一個人還在默默的堅持,把她那幾畝地全部都割完才回去。

就這麼幹了幾天,他們這幫知青們還沒有長進,天天幹活幹一半的。

本來秋收已經快要結束了,再把苞米扒出來,撿回糧倉裏邊,這地裏的活兒也就沒啥了,到時候把柵子刨一刨就行了,結果這知青他們一過來,天天吊兒郎當的,活兒都沒幹完就回去歇著了,給村裏的隊員都氣的不行。

本來這些知青們過來就要分他們的人頭糧,結果活兒幹的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多,誰能樂意。

但是糧食大於天,大家還是把糧食都收回來了。

顧英華這幾天沒上地裏幹活,也就沒見過那些知青,知道這些知青的情況,全都是李秀芳過來八卦給她的。

“你是沒看見,那些人笨手笨腳的,穿著一身白下地去幹活,還穿著半截袖兒下地割苞米,用個鐮刀還能把自己的腿割傷了,果然是城裏來的,以為吃的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呢。”李秀芳一邊幫顧英華纏毛線一邊吐槽道。

這苞米葉子剌到皮膚上就是一道麟子(印子),又疼又癢的,大家進苞米地都是穿著長袖的。

顧英華笑了笑,“人家沒下地幹過活兒嘛,咱們這在村裏長大的,也不是打從生下來就會的,不都得學嘛。”

“學就學嘛,又不是不給他們時間,可你不知道那個朱麗,這都有小十天了吧,人家還不會拿鐮刀呢,一拿就說手疼,再不就哭哭啼啼的,瞧給她嬌氣的。那幾個男的也不像樣,看著小白臉大高個兒,都還沒那個周默默能幹呢。”李秀芳說道。

“哎呀!你別說人家了,我剛開始下地幹活兒的那一會兒不也是嗎?那手拿一天鋤頭回來就磨的全是血泡,人家城裏來的,你總得給人家時間適應適應。”顧英華說道。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原主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了,丈夫剛去世,老婆婆又重病在床,她下邊兒兩個孩子還小,一家人的擔子全壓在她身上。

她本來就很少下地幹活兒,可那時候她要不下地,她們家人就要挨餓。

沒辦法,原主白天下地幹活,晚上還要回來照顧薑婆婆和薑牧,薑尚,還要抽空洗衣服,上山砍柴。

剛開始的時候,下地幹一天活,原主手上的水泡長了又破,也是疼的不行,還要強忍著做飯洗衣服,後來她手上長滿了繭,也就不疼了。

還好她是在薑婆婆去世之後穿過來的,要是讓她又照顧老人孩子,又下地幹活,她都有可能跑了,才不會像原主那樣盡心盡力呢。

顧英華想到這兒頗有些唏噓,原主一家子都是好人,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情,結果活的都不長,還讓她這個外來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