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尚到老頭家的時候天才蒙蒙亮,路上靜悄悄的,周圍兩邊的房子裏也沒動靜,他怕打擾老頭的休息也沒敲門,就蹲在門口兒等老頭兒出去買菜。
薑尚蹲在門口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才聽到大門的聲響。
老頭摸索著出來,轉頭往薑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薑尚連忙站了起來,在這蹲了太長時間,腿早就麻了,他扶著腿衝老頭兒笑道:“爺爺,你起來啦。”
那老頭兒笑了笑,對薑尚的到來還挺高興的,把大門打開之後回身往院兒裏走,“你跟我進來吧。”
薑尚拖著沒有知覺的腿,一瘸一拐的往裏走,“爺爺,我住哪兒啊?”
“東西兩個廂房,隨便你選。”老頭兒說道。
“那我住西頭,我擱家的時候就住在西頭那屋。”薑尚說完就背著行李進屋了。
這屋子跟他們農村的屋子不一樣,炕下麵兒連的不是灶坑,做飯的時候就捎帶手把炕給燒熱了,而是單獨在炕的下麵開了一個口,往裏麵加柴火。
這屋子不知道多久沒住過人了,一進去一股涼氣,黑漆漆的,棚頂上都是蜘蛛網,屋子裏麵有厚厚的一層灰,就連窗戶紙上麵也都是大洞。
薑尚勉強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把行李放上去。
緊接著幹勁十足的去水井那打了一盆水,往屋子裏的各處潑了一些水,找了個磨的隻剩下根的笤帚,掃起地來。
還好他往地上潑了一點水,要不然這飛起的灰能嗆死個人。
老頭兒側耳聽著裏麵風風火火的動靜,嘴角勾出一抹笑來。
這院子裏,總算沒有那麼冷清了。
薑尚收拾了一上午,才勉勉強強的把屋子給收拾幹淨。
這院子裏有些人氣兒,老頭兒心情好,早上還特意去他好久沒有去過的國營飯店,買了幾個肉包子回來,薑尚也不跟他客氣,狼吞虎咽的吃下幾個肉包子,抽空去機械廠報了個名兒,回來又去忙碌去了。
他把炕燒起來,把屋子裏的潮氣燒一燒,就跑到夥房屋裏去了。
這夥房屋可比西廂房難收拾多了,西廂房裏就隻是灰啥的,這夥房屋裏有炒菜的油漬,有食物壞了的黴菌,還有燒柴火的灰塵。
“爺爺!你這屋子裏麵有的東西不能用了,我給扔了吧?”薑尚探出腦袋問道。
長著大黑毛的菜板他可不敢再用了,萬一吃死人了咋整。
“你收拾屋子都聽你的。”老頭樂嗬嗬的笑道,就像個寵溺孫子的老人一樣。
薑尚得了這句話,最快進屋子裏把該扔的東西全都扔了,長了大黑毛的菜板,發黴的筷子,腐爛的菜,還有微微泛這些臭味兒的筷籠子,全被江上扔到了外邊,準備一會兒一把火燒掉。
剩下掉茬的碗盤薑尚就把它收拾起來放到一邊,準備一會兒好好洗一遍。
他家裏不用掉碴的碗,但是薑尚也知道這碗並不影響使用,看這老頭兒也不像很有錢的樣子,能給他省點錢就省一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