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給自己留了,我弟弟現在在市裏上班,我娘也給他寄過去了,我們家每個人都有份兒,至於這一份兒,你就幫幫我吧。你也別跟我客氣,咱們兩個誰跟誰呀?”薑牧又把肉醬推到了孫寧跟前兒。

這回孫寧沒有把肉醬還回去。

薑牧看見孫寧接受了這兩瓶肉醬,心裏也實在是鬆了一口氣。

自從四年前孫家出事,牆倒眾人推,他父母和叔伯下放,就隻剩他和爺爺在城裏麵相依為命,靠掃大街清貧度日。

隻可惜孫爺爺的腿被他們打斷了,後續沒得到好的醫治,那條腿不能受力,不能走路,能躺在床上休養。

當時十六七歲的孫寧放棄學業每天掃大街,照顧爺爺,為了他父母的消息四處奔走,整個人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後來薑牧找到他都不敢相信,這還是他全校第一,意氣風發的同學嗎。

不過好在孫寧挺了過來,沒有繼續消沉淪喪下去。

不過他爺爺就不像他這麼堅強,他還是懷著怨恨去世了,臨死前也沒見到兒子和兒媳婦兒一麵,甚至連消息都沒有,就隻有孫寧這麼一個孫子和薑牧一個外人。

要不是薑牧給掏錢買了一副棺材,孫爺爺怕是隻能暴屍荒野了。

孫爺爺死了之後孫寧消沉了兩天,又很快的振作起來,開始四處打聽他叔伯和父母的消息。

“沈叔叔他們最近有消息了嗎?”顯然薑牧也知道孫寧最近的所作所為,關心的問道。

原本還沒有什麼精神的孫寧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說道:“我昨天去見了爺爺之前的老戰友,他們跟我說我父母被下放到大西北那邊的農場去了,不過具體是哪個農場,他也不知道。”

當年事情發生的突然,他家裏人突然間就被帶走調查,他爺爺很快也被拘禁了起來,也沒法做什麼安排。

好在他爺爺有挺多戰友,在暗中替他們一家綢繆。

不過後來他爺爺的那些戰友下放的下放,調走的調走,再加上他爺爺這邊也出事了,也都失了聯係,所以他現在還不知道他父母叔伯他們都在哪裏。

直到他爺爺去世,他們這縣委新調來一個人,是他爺爺老戰友的兒子。

孫寧就拿著這些年攢的錢去黑市換了一包煙,去拜訪那位叔叔。

那個縣委主任的立場跟他們雖然不同,但看他們孫家一家就隻剩孫寧這麼一個小孩子了,心生可憐,就幫他問了問他的父親,然後告訴了孫寧。

“在西北的農場?可是西北那麼大,又有那麼多農場?怎麼確定呢?”薑牧有些憂愁的問道。

“我們現在已經有了目標,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在哪個農場的。”孫寧眼睛亮晶晶的說道。

他現在也不求他父母叔伯能夠回到他身邊,隻要他們還平安,還活著,哪怕他們過得艱辛一點,孫寧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一直住在軍屬大院後麵也是這個原因,他從小在軍屬大院長大,也希望可以從大院裏麵打聽點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