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亦是看出,“顧公子可是有傷在身?”
“並未!”上官清流忙應道,“鳴兒未經戰場,恐有不適。莫不如我送她回去。”
“欸,”龍泉攔下,“我與顧賢弟一直未得空暢談,此番大勝,便可暫緩些時日,定不能再錯過了。”
孟子之麵色一灰,“少將軍見諒,我家,顧公子需先得靳伯詳查一番才好。”
老將軍自是心領神會其意,龍泉卻皺眉,再欲阻攔卻被老將軍攔下,“泉兒,孟公子所言甚至,顧公子年紀尚淺,且未經大戰,查看一番實為妥當。”
“我並無大礙。”我不明其理,自是聽不懂的。
“鳴兒,方才那姬伯的內力不知是否傷及你,故而令靳伯一看亦是令我等安心。”上官清流和顏柔聲,甚是親昵。
我卻實不喜那未蓋黃土之人身後之事未了,現下卻如此歡慶的場麵,便起身拱手告退。
尋了沐浴的由頭遣開旁人,完畢後便去尋駝駝。
它自是歡喜,我卻悲感異常,牽著它獨自出了城門,往沙場外圍而去,尋了個小土包,坐於其上,吹起了玉簫,那淒婉悲愴之聲瞬時彌漫開來,引得駝駝臥地蹭著我的手臂。
“駝駝,我似是經過如此情景,甚覺悲涼。這具具屍骨,哪個不是大好年華,雖知血灑疆場實為戎馬一生之告慰,卻又有幾人知曉其家眷親人之悲痛?且鮮有人傳於後世而受敬於人。”我撫摸著駝駝,將內心的想法說與它聽,如今,也隻是它能令我敞開心扉。
“賢弟,卻原來你亦有如此之感。”
我側頭,便見龍泉業已更換常服而出。“你不必擔心,我確是無傷。”
他淺笑著與我比肩席地而坐,卻未看我,而是目視遠方,“我知你定是不喜如此歡慶之象,原為此悲未結。”不得不說,他確是懂我。
“是。”我收了簫,“令兄長為我憂慮,實為我,”
“勿要如此說,”他轉向我,“於我麵前,你無需掩飾。即便得勝,然逝者不可知,且天人永隔之痛,非親身而曆不能同感。”緩口氣,便又望向遠方,“賢弟有所不知,我龍家世代戎馬,先祖長輩數名男丁具是埋骨異鄉不得返家。同輩之中,更是已無人可戰,僅我一人尚存。故此舅父方處處擔憂照應。然,欲要民安,必是守土抗敵不可缺,故而即便非我,亦會是旁人。”
雖是他並無上官清流言語溫柔可親,卻令我舒適異常,知己者,無論相處長短,恐是一個眼神、一個神情便知對方心意。我與他便是如此,方令我無緣由想要親近。我側頭看他,卻並未見憂傷之色。無從勸慰,隻得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他卻笑道,“賢弟,無須如此,我自幼便習以為常。”
“不知兄長是如此經曆。”
“那麼賢弟又為何如此感傷?”
我輕搖頭,“亦不知,卻僅覺此情此景似夢中常見、經曆無數。兄長莫笑,我無親無友,獨自一人,並未如此經曆,卻不知為何竟如此感傷。”
“哦?賢弟不是有師傅在嗎?怎會?”
“日後再與兄長詳言,我,前一陣服錯了藥,忘記了所有,故而從前恐是有所經曆,唯如今不記得了。”
龍泉並未繼續追問,卻鄭重開口,“賢弟,為兄有話你且聽之。即便我再不喜,亦要應對眾人,勿要掃其興。此戰,已是大勝,縱是死傷萬餘,已僅為十之一耳。於過半之數甚至是全軍覆沒已是無法比擬之幸,故而眾人方歡慶。你雖年輕,卻須知人情世故,更需於眾人麵前收斂自身秉性,此方為成大事之法。不知賢弟可懂?”
我羞愧點點頭,“知曉兄長為我所慮,我記下了,日後定不會再如此任性。”
龍泉似兄弟一般攬過我的肩,笑道,“我卻亦是不知為何,總覺賢弟甚是熟悉,你我定為前世兄弟,此生我方無所顧忌,若賢弟不棄,不如你我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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