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兩柱香之久,我被風吹醒了思緒,方驚覺我竟是如此凝視於他。見我有所動,他方繼續開口,“可允我此生共赴白首之邀?”
我含笑,輕啟朱唇,“若我相允,此諾可終至此生?”
“允之,將必是。”
“那我便,允之。”
彼此再無贅言,相視而笑,龍泉輕攬我入懷,抵著彼此額頭,“你可知,此時似是夢境現世。”
如他之言,我確似恍惚,一時間分不得此景是夢中常現亦是如實之象。“我確似夢境中有過此景。”
“我亦是!”
我二人竟是如此靜默了許久,直至三更敲擊之聲傳來方分開,便是含羞一笑。
他拉開披風係繩,脫下為我係上,“該是回去了。”
我微微點頭,不再敢直視於他。
如此我二人方起身,並肩同行,一路無言踱步歸至將軍府,雖是戀戀難舍,卻拘於禮數,各自回了房中。
“瞧,我贏了!”方欲邁步進門,龍泉便是被這一聲驚住,房中頓時燭光漸亮。
“嗬,”龍泉不禁搖頭一笑,“幾位兄長便是要歇於我房內不成?”
此時屋內案幾之側,便是端坐著程燃、呂先與胡濟世,三人皆是一副喜色盯緊他。
呂先笑曰,“賢弟,你此時獨自而歸可是害得程兄與我輸了賭約啊。”
程燃未執一詞,僅是含笑靜觀。
胡濟世則是滿臉得意之情,“我便說吧,龍賢弟自是大家教化,萬不會越規背矩。”
“卻不盡然,”程燃忽而笑道,“這披風已是無蹤了。”
哈哈哈哈,三人狂笑不已。
龍泉一陣尷尬,卻也坐下,為他等各倒了一盞茶,“三位兄長便是一直候於此?恐尚有話要問吧?”
“還需問?”呂先喝了一口,“見你如此晚歸,又是春色滿懷,必是稱心如願了啊。”
程燃則是正了臉色,“賢弟,非是我等好事,僅是關切而已。不知你可與莫姑娘講清道明?她確定心意了?”
龍泉微微點頭,“是,她,已允我此生共度。”
“誒!這才不妄負我等如此費神啊。”呂先猛地一拍案幾,險些將壺盞震裂。
胡濟世奸壞一笑,“可有更為親近之舉?”m.X520xs.Com
未及龍泉羞赧,呂先便是拍了他一掌,“你怎如此齷齪!若是,我等怎會於此?”
程燃亦是一笑,“胡兄如此心急怎不見娶妻納妾啊?”
胡濟世摸了摸被呂先拍的頭,“尚未遇所傾心之人,況我已無長輩管束,與你等相較,自是自在得很。如此無非關切龍賢弟,這玉門關距京城如此之遙,待新春返家稟明雙親,再下禮訂議,豈非將近一年之久,若是上官清流知曉,你等可保他不做他想?須知夜長夢多啊。”
此言一出確實提醒了眾人,程燃率先開口,“胡兄所言並非揣度,賢弟卻需防備,那上官清流亦是無有祖宗長輩,婚事自是可自行決斷,且他對莫姑娘之意如此無遮無掩,若是知你二人私定終身,恐會從中作梗啊。”
“是啊,賢弟尚需盡快報呈父母方為上策。”呂先亦是著急。
胡濟世卻一副雲淡風輕之態,“何苦如此繁瑣,便是要上官清流死心斷念容易得很,隻是龍賢弟恐不願為之。”
“你有何妙計倒是快說啊。”呂先替龍泉著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