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雕裘邁步出門,至了梁家院落方止步,“青兄可在?”
一陣急促腳步之聲,繼而便是簾櫳挑動,那甚為急切俊逸的麵龐即刻現於眼前。
“出了何事?”
我不禁一笑,“青兄已是草木皆兵了?”
尚未及我落音,梁家父子亦是於另一處房內快步而出,亦是滿臉猶疑之色,“姑娘至此可是有何要事?”
“並非,”我回眸一笑,“怪莫鳴唐突了,本是欲來尋青兄一並出府的,不想驚擾了眾位。”
梁家父子皆是長長噓出一口氣,“無礙便好。”
梁青聞我之語已是轉回取了雕裘,邁步出門揚起衣擺便是披於肩頭,近前我幾步微抬手臂略略將我攬轉回身,“走吧。”
“姑娘,你怎會問及那長平烈侯?”上官府正堂之內,靳伯聞我之語隨之詫然。
我不明所以,“靳伯,可是有何不妥?”
靳伯似是覺出方才過於激動,忙呷了口茶掩下慌亂,掃過隨意坐於一旁的梁青,方繼而道,“不瞞姑娘,那長平烈候便是先皇後衛氏娘家胞弟,姓衛名青,因得勇冠三軍又是屢次大敗匈奴而被皇上封賞為長平侯,待其身後追封諡號為烈。”
“鳴兒可知,我這名字便是因得他而來。”梁青聞之苦笑搖頭。
我一怔,方醒悟,“原來如此。”微一蹙眉,“可,既是這般因何遭了滅門之禍?”
“哎,姑娘久居大漠又是無心朝政,自是不知的。那衛皇後出身本不耀目,卻是因得一朝高位福澤滿門,長平烈候為其同母胞弟便更是如此。卻是,哎,當今誤聽讒言,查證先太子以巫蠱之術存了謀逆之心,故而殃及萬眾啊。”靳伯不禁歎息,頻頻搖頭。“此事當時因得龍顏震怒便是無人膽敢進言,無辜又豈是幾戶爾。因得此事與少主家族遭遇相近,故而待有傳聞至了邊關,少主便是暗中遣人詳加探查,因此方知始末。”
我似是明了了,僅是甚為驚疑,“長兄稱當今皇帝極為重才,怎會這般糊塗?”
“噓!”靳伯險些徑直上手掩住我唇齒,壓低聲量道,“姑娘需得謹言慎行!”
梁青一笑,“鳴兒,你這性子有時竟是連穆隱皆不如。”
“呃,”我似是尋出失言之因,捂了捂嘴,愧色滿麵,“靳伯見諒,莫鳴冒失了。”
靳伯長歎一聲,“終是巫蠱害人啊。也不知乃是何人之能,竟是這般可令得天子遭了蠱惑,哎,索性現下已是尚且算得清明了,卻,那先太子、衛皇後及長平烈候滿門再無生還之機啊,哎。”靳伯長歎一聲,甚顯憐惜之請。
我一轉念,“巫蠱。靳伯可知這巫蠱之術?”
“自古便有此邪魅之法,僅是所傳甚為隱秘,故而更顯玄妙。”
梁青卻是聽出不同,“鳴兒,你可是思及了什麼?”
“真會如此巧合?”我低聲呢喃,旋即轉向靳伯,“不知靳伯與長兄可有暗中探查,這巫蠱之術乃是如何秘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