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該是疲憊至極,軒轅無痕並未再爭辯,任由梁青與穆隱攙扶著入了傅家主院子,我方隨之與傅家主一道為其診脈。
軒轅平終是緩過心神,與幾名幼弟一同服侍軒轅無痕沐浴更衣清理了一番,又是親自陪著緊盯其用罷餐食方來尋我。
“姑娘,父親他……”
“平兄安心,軒轅世伯不過旅途疲累、身子發虛罷了,並無大礙。傅世伯已是備下湯藥,待餐後一刻鍾後使其服下好生睡上數個時辰便可複常。”
軒轅平鬆了口氣,“那便好。”
“世伯已是用過餐食了?”我見其頷首應下方起身,“那我便先去問候一聲,免得世伯不安。”
軒轅平並未相阻,想來恐是得了軒轅無痕囑托。
進了房中,軒轅無痕正是與傅家主對坐案幾,其上那蒸騰而起白霧的陶碗,想來便是藥湯了。
“主上,”見我進門,軒轅無痕即刻起身,卻是終未緩過來,身子皆是有些不穩。
“世伯快坐。”我大步上前將其穩穩扶住,“我知曉世伯定然滿腹心事欲要相告與我,卻是現下再無何事要緊過世伯身子的。”含著笑,我指了指那碗,“傅世伯為您備下的藥湯定是好的,可使您盡除沿途勞頓疲態,待您歇過養足精神再議不遲。”
軒轅無痕盯著我雙眼,亦是笑應,“好。”未再客套,僅是將一處所在及物什言明,方飲下湯藥入榻而眠了。
為求萬無一失,我便是使梁青與徐家主一道同去的,且是恰可將侯德一眾人等送往京郊世家暫居之處安置妥當,以免他等本就自幼受難之人再因我而生波折。軒轅平始終隨侍軒轅無痕身側,便是其入眠皆是守護於榻邊。
我見如此方安些心,叮囑了幼弟給軒轅柔傳話方回轉了臥房。
再度翻開那部巫蠱彙典,自下卷尋出幾宗相近之術,僅是不得而知皇帝因何種降罪先太子的,卻是心內愈發不安,若是如我所揣,乃是姬伯為得尋機拉攏匈奴使得此法,那豈非此典其該是知曉?然若當真怎會如此便不再深究?還是此一部本就是謄錄卷宗?若是他尚有原本必為大患!
收攏竹簡,我略略滯了滯便是將其焚於炭盆之內,終是不得此物有失,既是如此恐成遺禍不若早早除去為好。
“妹妹,房中怎會生了如此煙霧?”莫良嗅得異狀便是急急推門而入,見我端坐無異方稍稍緩了口氣。
我抬眸淺笑,“二哥無需憂心,乃是我將那巫術典籍焚毀所致。”
莫良望了望已是被火舌吞沒的竹簡悻悻道,“確是不該令其留存於世的。”轉而便是將門窗大敞,“你且往樓上歇息片刻吧,堂中需得散盡濃煙。”
我明了其用心皆是為我,便未再推脫,轉身邁步拾階而上。
未久,梁青與徐征雙雙回轉,待其二人將軒轅無痕所匿之物呈於我眼前,便是眾人皆一錯愕。
“這?豈非便是平世侄口中其先祖的牌位?”穆老家主反複端詳並未見何異狀,倒是那木牌之上所書名姓使其甚感疑惑。“姑娘,這牌位僅有姓氏不曾落下名號,”邊說邊是遞與我手中,“即便軒轅世家皆是誤以為其先輩乃是犯了祖訓亦是不該如此的。”
我自是不明此狀的,接過後確是僅見得牌位一麵除去“軒轅”二字便再無旁的字跡。
“嘶,”梁青驚呼一聲,“此非意為‘軒轅無痕’?”
“啊?”他這一語使得滿屋之內各世家家主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