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閏忙雙手攙扶,“蔡大人快快請起,本統領擔不得大人如此。”
蔡大人也不再寒暄,“大統領,陛下得知貴府之事甚覺驚異,特差老奴前來相詢可需得一助。又是體諒大統領定然現下諸事必要過問不便詳述,故而請副統領隨老奴回轉宮中回話。不知……”佯裝不明,蔡大人四下張望,似是搜尋蘇闊身影。
“有勞陛下體恤!隻是大人有所不知,闊堂弟他,哎,亦是不在了。”
“啊?怎會如此?”蔡大人詫異高聲,忽覺不妥,忙掩住雙唇,甚顯尷尬道,“這,老奴如何回奏陛下啊?不知,府中可有旁人詳悉內情?”
蘇閏並不願蘇揚前去,自是不喜其除去於魔靈主上身前得臉外再得了國主陛下青眼(確是他不得而知其主上真身),然眼下當真府中嫡支一脈除去蘇揚再不複詳盡內情又是官職在身且可言語清晰之人了。不得已,蘇閏心內一歎,麵上卻是恭謹道,“不若蔡大人將揚堂弟帶回宮中麵見陛下。如今主宅之內唯有他尚且年歲足以應對陛下相詢之事。”
“好,那便有勞武衛長隨老奴走一趟吧。”
蘇揚正是立身蘇閏身後,聞言便是思緒急轉,不知其“父親大人”此時相喚又是為得何事。麵上異常錯愕之態,“大堂兄,小弟從不曾拜見過陛下,可會不妥?”
蘇閏佯裝叮囑,轉身覆上其肩頭,“揚堂弟,你該是知悉,主宅眾人除去你,皆是一般不足誌學更是並無官職於身幼弟,如何可麵聖啊?更是昨夜之事你於府中自是較之為兄更為詳實。安心,想來陛下僅是為得了悉現下情狀,你據實應之便是了,僅是,萬不得失了禮數。”
蘇揚心內不屑一笑,暗嘲自身這位大堂兄真乃愚不可及!麵上卻略略遲疑片刻,一雙茫然眸子往複於蔡大人與蘇閏之間徘徊,少頃後方微微頷首,卻依舊一副甚為不安之狀。
蔡大人似是並不急於回轉,而是又與蘇閏詳加詢問一番蘇家無論嫡支還是旁支皆是何人故去,歎息連連極盡哀婉之情。
兩個時辰後,蔡大人引著蘇揚至了樓蘭國主寢殿門處,輕聲相詢內侍、宮女道,“陛下可有動靜?”
聞者皆是輕輕搖頭,幾近無聲應道,“並不曾。”
“還請蘇小將軍稍候,老奴且去看看陛下可否醒來。”
“不敢,大人請。”蘇揚於人前滿是誠惶誠恐之狀,確是他乃首次被召入國主寢宮,必不得令人相疑其有異狀。
蔡大人悄無聲息開啟外間房門,閃身行入內,反手複又將殿門閉合,不得何人可得見其中景象。而至了內間門處卻是止下腳步,細細聽了聽,方以指尖於門上輕彈了兩下。
“羽展,進來吧。”
“陛下,可有礙?”蔡大人進得房中見樓蘭國主正是擦拭鬢間汗水,忙疾步上前遞了錦帕。
國主摸出一顆極小丹丸送入口中,蔡大人已將溫水呈上。
送下丹藥,樓蘭國主麵色少時便複了常,“如何?”
“恰如陛下所揣,蘇家身故之人具是習過術法的,”又不禁冷笑道,“可歎蘇閏竟是好無所覺,僅是誤以為乃是針對他蘇家成年男丁,卻不想因何他與蘇揚武衛長及旁支庶出眾人皆是無礙。當真愚鈍。”
“嗯,恐是如今他該算計那蘇家族長之位了。”國主亦是冷哼,起身將外袍披好。“去將揚兒喚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