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弈城始終端坐不曾出言打斷,待及言罷須臾方笑應,“好,愚兄便暫且收了,將師妹無虞帶回之時再複物歸原主。”
梁青一怔,望著駱弈城毫無異狀的麵色便是轉瞬失笑,“枉我梁青自恃甚高,竟是這份心胸及思謀尚不及世兄!難怪鳴兒事事皆會與世兄商討。”不禁輕輕搖頭,似是自嘲不得如駱弈城這般沉穩性子。
“青弟太過妄自菲薄了。”駱弈城抬手為其斟了一盞熱茶,“你我際遇、閱曆具是不同,故而這性情天差地別亦屬平常。愚兄不過年歲虛長了賢弟數載,若論及這功法自是不得相較,唯有於師妹身側時日略長於賢弟爾,方可揣度其所思所慮一二之數罷了。實則,以賢弟心智,不過因得私心重了些許方致有時遭我等憂心,若是賢弟事事皆以公正論之,更是思謀之時不假個人私心情愫,必是較之愚兄不知高出數倍。”
梁青聞其言唇角上挑卻飲茶不語。二人靜默了半炷香,梁青起身一禮,“謝過世兄提點!青自該反省之。”轉身欲行離去之際,卻又回首道,“世兄皆是這般聰慧異常,恐是那得了鳴兒欲托為謀士之位的上官大人更是謀思高絕了。嗬嗬,青自會發奮苦習。”
駱弈城微微頷首致意卻並未出聲相應。
我房中,莫思領了徐家一雙雙生子及莫山一並前來。
“妹妹,四哥為你演示一番,以你之智,再上手一試便可為了。”
我正是疑惑因何莫山相隨,便聽其笑曰,“大哥將五弟扣下了,不得其來擾了妹妹研習新能。嗬嗬。再便是需得問一聲妹妹,此番顧公子衣衫可仍是依著過往樓蘭之行時雷同?亦或妹妹有何思量需得變換一二?”
我恍然,“幸得大哥、三哥思量周全,我竟是忽略了此事,嗬嗬,若待三日後起身,定是趕不及了。”
“此些皆該是妹妹身側侍奉之人代為思量的,如今除去我等,何來人為妹妹細察此等事宜啊,嗬嗬。無礙,幸得大哥於此些事上已被昔日我兄弟四人磨得極為心細了。”莫山滿是懷念之情。
三日後,大漢京師城門處,遙遙便是見得一行馬隊緩行漸近,為首的乃是一名藍衣少年——麵白如玉、身形嬌瘦、一襲藍色錦袍外罩同色貂裘、足蹬一雙亦是同色繡花厚底軟靴,胯下一匹墨黑色駿馬,甚顯英武不凡!
“籲,”少年外側一弱冠年紀的男子勒馬止步,“師弟,京師重地必是不得策馬而馳的,還是下馬吧。”
“好。”少年應了一聲,翻身跳下馬來,手持韁繩方得見竟是被那高頭大馬相襯得愈顯身材瘦小了,恐是需得馬匹略低頭方可觸及其發頂,故而估量其年歲不過束發而已。
身後眾人皆是隨之下了馬,少年回首一笑,“世伯可尚好?”
數人之中,唯一位老者手捋須髯略略喘了口大氣,笑道,“哎,老了,不過騎馬而行皆是倍感疲累嘍。”
其身側即刻有一侍童近前接過韁繩,朝著少年恭敬開口道,“公子,不若入城先尋家客棧落腳,明日再往之拜會故人?”
弱冠男子應聲道,“還是直奔故人府邸吧,師弟此行亦是辛勞了。”
少年笑意甚濃,“師兄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