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裏,隻有了空大帥沉重無比的聲音,那樣悲若寒潭,絕望無邊的氣息,使得沐青瑤感受到那時那地他的心境。
他本是一個清明的男兒,本可以有一番的作為,卻鑄成了今天的大錯,一切都是一個孽字吧。
等到他說完,已是滿臉的淚水,一個年邁的人,此刻卻如此傷痛,前塵往事如一夢啊。
沐青瑤站起身,施了一禮,該說的他會說,而不該說的,就算她再待下去,隻怕他也不會說的。
那個幕後的人,不容置疑,必是北津王無疑,而他們即便心知肚明,也沒辦法指認他,而他,蘇斬,即便被殺一千次,一萬次,他也不會交出北津王的。
“打攪大師了。”
沐青瑤施禮,轉身準備離開牢房。
那一直安穩的大師,忽然撲通一聲衝到欄門邊,雙手扒著欄杆,絕望的輕喃:
“施主,如果可能,請饒過蘇家一門吧,老納會在佛主麵前,替施主祈福的,佛有好生之德,施主會有好報的。”
沐青瑤回首,眼中已微濕,她能答應他什麼,能幫助他什麼?
不發一言的掉頭領著莫憂和莫愁往外走去,一路上聽到耳邊的哀求聲,那些無辜的小和尚不停的哀求著,這些聲音會一字不漏的傳進他的耳朵,他要承受多少呢?
大牢門外,刑部尚書和北津王看著皇後娘娘出來,同時鬆了一口氣。
“皇後娘娘。”
沐青瑤心情無比沉重的抬頭,那哀痛的眸光穿透刑部尚書,直落到北津王慕容流陌的身上。
這個男人是魔鬼嗎?他可知,自已所做的事連累了多少無辜的人,這樣的人即便利用手段得到了皇位,他配為君為皇嗎?
如果天下人知道,他該如何自處,連光明坦蕩都做不到的人配為一個君皇嗎?
北津王慕容流陌接受到皇後嗜殺冷戾的寒芒,心底大驚。
難道那了空指證了他,想想也不可能,如果他指證了她,這女人還能如此鎮定嗎?隻怕早叫人抓了他,這個女人隻怕早就懷疑他了,所以才會來見了空吧。
“回宮。”
沐青瑤冷冷的出聲,也不理會刑部大牢門前一幹人,神色不明的樣子,看來要盡快糾出北津王的尾巴。
第一,他的武功為何可以隱晦,二,那些死士去哪了,三,他的下一步行動計劃,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盡快動手的。
“恭送娘娘,”刑部尚書等人皆鬆了一口氣,把皇後娘娘一直送到門前的馬車上。
等到馬車走遠了,那刑部尚書抹著頭上汗水,問一邊的南安王:“皇後在大牢裏問出些什麼沒有?”
南安王掃了刑部尚書一眼,順帶瞄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安的北津王,什麼都不說,高深莫測的領著手下走了過去,隻留下刑部尚書和北津王慕容流陌麵麵相覷。
馬車一路駛回皇宮。
車內的沐青瑤閉目瞼神,關於了空大師便是蘇斬的事,她沒有稟報給皇上。
如果皇上知道了空大師就是蘇斬,也就是太後當年的情人,隻怕蘇家的人逃不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