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更深露重,寒氣更冷,月兒的光輝如輕紗灑在未央宮的寢宮內。
柳柳拉了一下身上的錦衾,卻立刻感覺到寢宮之內有灼灼眼神盯著她,這半夜三更的誰坐在她寢宮裏,這人對她沒有壞心,如果不安好心,那危險的氣息,她早就感應到了。
“誰?”
她清冷的開口,順帶坐直了身子,動作優雅不急部徐的打起了紗帳,一眼瞄到給她守夜的紅袖昏倒在一邊。
看來這人的武功高深莫測,不過柳柳一時看不清楚他的臉,因為他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月亮的輕輝灑在他的臉上,使得她一時看不真切。
“我?”他柔潤的聲音一響,柳柳的嘴巴張了張,麵色有些沉,這男人一定要半夜三更的跑到她的寢宮裏嗎?
“南宮月?你是不是習慣半夜三更跑進別人的寢室。”
南宮月沒出聲,他多日沒見到她了,目光貪婪的緊盯著她,其實他一直說服自己隻要她幸福就好。
可是隨著時間越長,他的心裏便不得安寧,那種強烈的想和她在一起的欲望,怎麼壓抑都壓抑不下去,所以他不再壓抑了,跑過來看她。
隻見她隨意慵懶的坐在床榻上,他便覺得心裏暖暖的很滿足的感覺,為什麼老天爺在他失去所有時,不讓他先遇到她呢,他的心裏充滿了怨恨。
“我想你了。”他理所當然的歎氣,好似他自己也無奈。
此時柳柳的眸光已經適應了月光柔和的亮度,便看清楚了坐在窗前的男人,烏絲飄逸,白衣勝雪。
一如她們初相見的時候,要說有什麼不同,那時候他的眸光很冷,沒有一絲兒溫度,現在卻是滿目的柔情,唇角還掛著一抹誘人的笑意,就那麼眨也不眨的望著她。
雖然他很美,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助她,有時候她會恍神,如果最初遇見的是他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但是此刻對於他夜闖寢宮的行為,她是不讚同的,所以臉色有些不悅,冷冷的開口。
“南宮月,我認為半夜三更說這種話很無聊,不,是相當的無聊,根本就在自說其話。”
南宮月並沒有因為柳柳的語氣而生氣,也許他對她永遠氣不起來,即便她怒,他也能用柔水似的眸光把她的怒氣化為烏有,笑得就像冬日的陽光,帶著細細碎碎的金黃色,暖人心肺。
柳柳終於禁不住他那般無害的笑,歎氣。
“說吧,半夜三更來找我幹什麼?”
南宮月的眸光陡的一沉,悲喜交加的情緒夾雜在那雙澄清的琉璃眸中,好久他輕輕的開口:“他們來找我了我的爹爹來找我了。”
“喔,”
柳柳一聽到他的話,便替他高興,沒想到他的爹爹來找他了,真是太好了,一想到他以後有親人的陪伴了。
柳柳打心眼裏替他高興,因為她知道他內心有多渴望那樣的親情,他的落寞,寂渺,孤單,都是因為身邊沒有一個牽掛的人,現在他的親人接他來了,這不是太好了嗎?
“恭喜你,終於等到了,相信爹娘對你一定很愧疚吧,他們不來接你一定是因為生了什麼事情?”
柳柳因為過於高興,反而忽略了他眸中的淺淺的冷意,他並不高興,相反的有些痛恨,低垂著頭,烏絲滑落下來,掩去半邊臉,卻使得另一半的臉更完美,輪廓鮮明,肌膚晶瑩,烏絲光滑。
隻是那卷翹的睫毛不時的眨動著,抖落的卻是冷漠,柳柳後知後覺的開口。
“怎麼了?你好像不是太高興,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