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花雲然身側的路千寧忍不住看了周北競一眼。
他姿態慵懶,眉宇間透著不易察覺的冷躁,指縫裏夾著煙,已經許久沒有抽上一口了。
聽了周老夫人的話,他眉梢微挑,動了動身形吸了口煙,然後掐滅了丟在垃圾桶裏。
花雲然雙目含羞,悄悄看了眼周北競又迅速收回目光,“那我就選個阿競喜歡吃的……”
她又說了什麼,路千寧沒聽清楚,耳朵有陣陣嗡鳴,腦子裏也亂糟糟的。
拿著菜單走了一圈,讓所有人都點完餐以後,她把菜單給了服務員,並且催促快些上餐。
回到包廂,看了看圍著圓桌坐下的眾人一眼,她終歸還是站到了離周北競比較近的角落,聽候差遣。
“老夫人,您上了年紀就不要到處亂跑了,還是在家裏住著的好,畢竟北競他父母常年在國外,周家還得您來主持大局。”
花夫人始終拉著周老夫人的手,滿臉笑容著暗示,周老夫人也該做主讓周北競離婚,娶花雲然了。
周老夫人睨了眼周北競,冷哼一聲道,“說的有道理,沒我主持大局,這個不孝孫指不定幹出什麼事兒來呢。”
她像是聽不懂花夫人的暗示,可這種事情又不好說的太明,那樣顯得上趕著把花雲然推給周家。
幾番交談下來,花夫人又試探的暗示了幾句,紛紛都被周老夫人岔開話題,不了了之了。
他們吃了多久,路千寧就站了多久,一聽花夫人暗示著跟周老夫人說話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緊繃。
“路千寧,過來給花夫人他們添茶。”
周老夫人冷不丁開口。
路千寧迅速走過去,從周北競身邊拿了茶壺,清眸與他深邃的目光撞了下。
她迅速別開,去了花夫人身邊倒茶,依次是花滿庭和花禦封他們。
“看樣子,北競是很喜歡這個助理,走到哪兒都帶著。”花夫人說了句。
在給花禦封倒茶的路千寧動作頓了下,溢出來幾滴,她迅速抽了紙張擦幹淨,“抱歉。”
周老夫人擰了擰眉說,“冒冒失失的,要是惹了客人不高興,扣工資。”
“是。”路千寧趕忙應聲,然後放下茶壺退回遠處。
末了,周老夫人才轉過身回應花夫人的話,“她是高級特助,除了工作私下也要二十四小時聽候命令,工資在這兒擺著呢,該用就用,不然也不少花錢,其實我挺喜歡她這種的,好歹做錯了你還能罵,不高興了就可以罰,她也不敢跟你使性子,是個好的,這幾年都沒出過什麼差錯,乖順的很呢……”
說她對路千寧苛刻,卻句句誇讚,談不上袒護但絕對當成了自己人來看待。
花夫人悻悻一笑,瞥了眼站在角落的路千寧,目光說不上來的不是滋味。
這豈不是暗諷:堂堂花家大小姐花雲然還不如路千寧一個特助!
這頓飯吃的花家幾個人雲裏霧裏,摸不透周老夫人什麼意思。
路千寧也覺得很累,聽她們這種高質量的交談比打架還累,總算結束了飯局。
她去開車,從電梯出來摁響了車鎖,順著聲音找過去。
卻見車邊站著一抹身影,赫然是林清越。
“你也過來了。”路千寧率先開口打招呼,畢竟林清越幫過她。
林清越應聲,指了指停在對麵的車,“飯局結束了?那我也要開車上去。”
“結束了。”路千寧站在他麵前,沉吟片刻說道,“安霈南的事情……謝謝你。”
謝謝他?林清越眉頭一擰,很快又釋然道,“我也沒幫多大的忙,你不生氣我多管閑事就好。”
畢竟,他隻負責轉達給周北競,其他的事情都是周北競的手筆。
路千寧詫異的搖頭,“當然不會,你幫了我,我怎麼會怪你多管閑事。”
要不是他幫忙,她肯定要栽到安霈南手裏了。
總覺得有些奇怪,她清澈的目光讓林清越莫名的心虛,林清越別開目光,順勢退到一旁。
“趕緊回去吧,我也要去接花總了。”
“好。”路千寧應聲,轉身上了車,落下半截車窗跟林清越頷首示意後才一腳油門踩下去。
看著她的車緩緩離開的背影,林清越擰了擰眉,也上了車。
路千寧要先把周老夫人送回周宅,然後才跟周北競一起去公司。
花家夫婦站在車旁,跟周老夫人寒暄了好一會兒,路千寧看得出花夫人有些忍不住。
想直接了當的提花雲然和周北競的事情,但抹不開麵子,最後走的時候都一臉不甘心的揮手送別。
車子駛入車流,直奔周宅,管家已經在門外候著。
車子直接駛入周宅,現代氣息的別墅占地麵積很大,一眼望不到邊的那種。
道路兩旁一半是綠色的草坪,一半是清可見底的湖泊,微風吹動湖麵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