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在問花家夫婦的意見。
霎時間,原本還喧鬧的大廳安靜的掉跟針都能聽見。
路千寧本能的看向周北競,男人側臉線條緊繃,麵色沉的能滴出水來。
一雙墨瞳微微眯著,隱隱有著要爆發的跡象。
誰能想到,周老夫人所謂的有事宣布,竟然不是同意花雲然和周北競在一起。
而是認花雲然做孫女,讓她變成周北競的妹妹。
她抿著唇同眾人一樣,將詫異的目光落在周老夫人身上。
花家夫婦一時間沒從周老夫人宣布的事情中緩過神來,久久沒有說出同意還是不同意。
周老夫人又笑著說了兩句,“我已經讓律師擬定了一份關於我認她做孫女後財產分割的協議,隻要你們答應,那協議立刻就能生效。”
“周奶奶!”花雲然豁然起身,一邊將手上的鐲子摘下來一邊說,“我不做您的孫女,我要做的是您的孫媳婦!我和阿競明明兩情相悅,為什麼您就不能成全我們呢?”
但那鐲子戴上去容易,卻怎麼也摘不下來,她的手腕都被勒的通紅了。
花夫人趕緊起身,抓著她的手輕輕吹著,“別著急,慢慢來,不然手腕多疼!”
花滿庭則有些生氣的看著周老夫人,“老夫人,來這兒的人都心知肚明北競和雲然的事情,您這就是不答應這門婚事的意思,這分明是給我們花家難堪!”
“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哪裏是在給你們花家難堪?我分明是在挽救你們花家的顏麵!”周老夫人站起來,轉身從人群中出來,走到周北競旁邊。
“你,出來。”這話是對周北競說的。
路千寧心裏一緊,看著周北競扯了扯領帶,眉宇被冷躁的情緒填的滿滿的,從一眾年輕人身邊脫身,站到周老夫人麵前。
“我家這個不孝孫,可是已婚身份,你們家雲然這麼鬧那就叫第三者插足,我這不是挽回她的名聲嗎?難不成……還真的讓她去做小三,嫁到周家來?”
周老夫人一臉惋惜的看著花雲然,“多好的姑娘,被你們花家栽培的是人模人樣,上趕著破壞人家家庭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說完,她又把花雲然費盡心思想拿下來的鐲子往上擼了擼,“認了吧,你這輩子注定當不了小三。”
路千寧看著周老夫人慈善的眉目中夾雜著狡猾,清眸染著複雜的情緒,看樣子周老夫人心裏那道坎過不去。
她當初是走了多大的運,才輕而易舉的嫁給了周北競。
隻是看樣子離婚屬實困難,夾在他們之間被扯來扯去人都麻木了。
“周奶奶,你就是還不肯原諒我!可你要拿阿競一輩子的幸福來賭嗎?他又不愛那個女人,您這樣太自私了!”花雲然把手縮回來,情緒激動的身體顫抖。
花禦封走到她身邊,輕輕給她順著後背,開口勸說道,“周奶奶,之前是雲然任性了些,可她在國外這幾年也不好過……”
“她不好過那叫咎由自取,我們周家的臉麵丟的是一幹二淨,若不是看在兩家是世交的份兒上,我理都不理她。”
換句話來說,周老夫人這還是給了麵子,但花家要是連這個麵子都不要,以後沒必要有什麼往來。
花雲然直掉眼淚,花夫人心疼的拿紙輕輕的擦,顧不上跟周老夫人談什麼。
花滿庭心疼的臉都黑了。
“周奶奶,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您是攔不住的。”花禦封想了想說,“雲然和阿競多少年的感情,不是您一個人否定就能磨滅的。”
周北競頎長的身姿站在那裏,雙手插在兜裏眸光落在周老夫人身上,但他終歸是沒說什麼。
但眸光透著想離婚的堅定,所以花禦封說的那話路千寧信。
不論是私奔,還是不管花家和周家的顏麵強行在一起,誰也攔不住。
這無異於跟周老夫人公開叫板。
“阿競的妻子沒什麼背景和底細,您把她藏起來無非是因為她扛不住壓力,她穩不住周少夫人這個位置的。”
花禦封桃花眼一彎,試圖緩和一下氣氛,語氣輕快道,“您又護不了她一輩子,阿競和雲然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漫不經心卻帶著十足的威脅。
霎時間讓大廳裏氣氛劍拔弩張,旁人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路千寧也覺得悶不過氣,花禦封說的好有道理,她能抵住花雲然,靠的都是路特助這個身份。
還有在周北競麵前卑微求庇護,才能‘活’到今天。
而周北競妻子呢?孤立無援,周老夫人這個唯一的支柱也是賭的一口氣,並非真的認可她。
“你要這麼說,那我就把態度擺在這裏了。”周老夫人渾濁的眼眸透著嚴厲和鋒芒,“我要給我孫媳婦開好路,把該除的都除掉,隻要有些人受的住就行。”
言外之意,若花雲然執意如此,她就不會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