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寧被迫對視著他的眼睛,扯動唇角,“我說我隻愛你的錢,就算你在別人眼裏是萬眾矚目,觸不可及的,在我眼裏也隻是一顆搖錢樹!”
搖錢樹,三個字像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在周北競的心頭。
他眉峰泛著寒意,肆意的冷從周身散開。
她似乎覺得還不夠,那張紅唇一張一合,偏見這他不愛聽的說,“除了錢,你這個人我是一點兒也不喜歡,家裏有老婆,心裏有花雲然,床上還有一個我,你這是渣男的行為,要不是為了錢,你以為我會在你身邊這麼久?”
她的手腕猛的被甩開,身子踉蹌著跌落在藤椅上,長發淩亂遮住了臉頰。
透過發縫,她看到周北競額頭凸起的青筋,咬緊牙關時下顎的線條緊繃著。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生氣,還是被自己惹的。
他修長的手指將領帶扯的鬆散,複又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忽的彎下腰,雙手撐在藤椅的邊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路千寧,你長沒長心?這些年我對你不錯吧?就換來你一個‘渣男’的評價?嗬——”
他怒極反笑,緊緊捏著藤椅邊緣的手白的不像話。
恨不得撕碎了這沒心沒肺的女人!
路千寧的身體蜷縮著,任由他散發怒氣,淩亂的頭發下,溫熱的液體早已從她的眼眶滑落。
墜入頸窩,很快變得冰涼。
煙味驟然減少,是周北競走了,隻穿著單薄的襯衫,踢開擋了路的小凳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散發著怒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低沉的車鳴聲嗡嗡作響,漸漸遠去。
門未關,寒風吹進來直擊路千寧的臉頰,她卻仿佛感覺不到冷。
空洞的雙眸看著光線昏暗的房間,住的時間不長,卻處處透著回憶。
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她回憶裏的美好打破,依舊是花禦封打來的。
但接電話的卻不是花禦封,而是張月亮。
“姐,你放心,我沒事!”
路千寧喉嚨哽了哽,吐出一個字,“好,等著,等我安置好,他就會放你離開了。”
“嗯。”張月亮聲音壓著慌亂,沒多說什麼。
然後花禦封接過電話,催促路千寧最好明天之前解決完一切,然後就掛了電話。
他們依舊在張月亮的住處,剛剛租來的房子裏麵沒吃沒喝的,林清越幾次想借著買食物的機會出去。
都被花禦封給阻止了。
手下的人帶了三個人的晚餐,放在茶幾上,花禦封讓林清越鬆開張月亮,帶她過來吃飯。
林清越進了臥室,一邊給張月亮解開手上的繩子,一邊小聲說了句,“你放心,隻要你聽話,他不會動你分毫。”
張月亮遲疑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就收回目光。
堅定的眸子裏勾著深深的情緒,看的林清越皺眉,還想說什麼,她卻已經忙著去解腳上的繩子。
獲得了自由,張月亮像一陣風一樣跑到客廳。
木質的沙發上連棉墊都沒有,花禦封那貴族的氣質在這破舊的房子裏格格不入。
他甚至都沒坐下,站在客廳中央吸煙。
頭頂鎢絲燈散發出微弱的光,繚繞的煙霧中飛著幾隻小蟲子。
張月亮抄起一旁的花瓶朝花禦封砸過去,花禦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撞了額角。
原本因為車禍有些出血的傷口還沒愈合,再次流血,疼的他臉都變形了!
“花禦封,你這個人渣!你又逼我姐做什麼?”
她衝過去扯住花禦封的衣領,“你們兄妹兩個就是魔鬼!混蛋,花雲然害的我媽躺在床上醒不過來,你怎麼有臉還欺負我們?”
回過神的花禦封將她的手扯開,皺眉看著不要命的張月亮,“路千寧能早點兒識趣,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我們該你們欠你們了?就因為出身比你們低就要被你們欺負嗎?你們憑什麼掌控我們的人生!你拿我的命威脅我姐是嗎?那我就死給你看!我不會成為我姐的拖累!”
她衝著窗戶跑過去,那扇窗雖不是很大,可她想要撞破了跳樓並非難事。
林清越眼疾手快的跑過去將她攔住,以身擋在窗前!
“花總沒有拿你的生命威脅人,他不幹殺人的事情!”
張月亮撞在他身上又倒在地上,聽到他的話怔了幾秒,扭過頭來看花禦封。
花禦封目光陰鬱,有幾分震撼,“你們不是親姐妹。”
“那又怎樣?”張月亮仰著頭不畏懼的看著他,“你想用我的清白來威脅我姐嗎?那你來!這都什麼年代了,我不在乎!”
她破罐子破摔,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給路千寧添麻煩。
爬起來將身上的線衣扯開,又把最後一件打底衫向上拉扯,剛露出平坦的小腹。
林清越眼疾手快將外套脫下把她裹住,推回臥室,低聲說了句,“別衝動,路千寧已經答應了花總的要求,你惹怒他沒什麼好處,很可能兩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