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競冷眸微抬朝張文博掃過去,頓時勒住了張文博的喉嚨。
他冷聲說了句,“她不會去。”
半晌,張文博實在忍不住第n次勸,“現在北周亂成一團,您怎麼還有心思去會所?您就真的不擔心——”
“怎麼?”周北競打斷他,“怕跟著我沒飯吃?那你趁早找下家。”
一句話堵的張文博啞口無言。
眼睜睜看著周北競換上西裝離開病房。
今天顧南和趙小甜請的都是各自的朋友,有一部分不認識,為了避免尷尬都是分開請的。
參加完趙小甜的婚禮後,路千寧足不出戶,趙小甜喊了她好幾次,她才決定來。
畢竟以後肚子大起來,想出也出不來了。
除了她和張月亮、霍坤之外,還有幾個趙小甜以前的朋友,加起來七八個。
在高檔私人會所門口彙合,趙小甜帶著他們去提前訂好的包廂。
包廂門一開,煙酒味迎麵撲來,滿屋的男人說說笑笑,顧南在拿著話筒獻醜。
霎時間,眾人都愣住了。
趙小甜和顧南尤為明顯,半晌顧南放下話筒過來,低聲問,“媳婦,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麼?”
“什麼叫我跑你這兒?”趙小甜反問,“這明明是我訂的包廂。”
服務員還保持著開門的動作,愣了下問,“顧少爺,顧少夫人,你們兩個不是一起的嗎?”
聞言,趙小甜猛的拍了拍額頭,“我拿顧南會員卡開的房。”
巧的是,顧南也在這兒訂房,會所的人就以為他們是一塊兒的,隻開了一個包廂。
“媳婦,咱倆這心有靈犀,犀的有點兒過頭了。”顧南看了眼趙小甜旁邊的路千寧,側了側身。
角落裏,光線昏暗,周北競人隱匿在那兒,一雙墨瞳散發著幽光,棱角分明的臉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微微屈起的長腿疊放著,指縫裏的煙緩慢的燃著,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他不是還在住院嗎?”趙小甜決定分開請客,就是怕有這檔子尷尬修羅場。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我也心思他住院來不了,就打了個電話喊了他一聲,結果他第一個來的。”顧南頓了下又說,“看起來很糟糕,跟那群頑固子弟玩兒的不亦樂乎,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趙小甜回頭看著路千寧,“我們換個包廂吧。”
服務員趕忙說,“顧少夫人,沒有包廂了。”
“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趙小甜想都不想,拉著路千寧就要走。
“哎,嫂子,你來了怎麼還走呢?”
“是啊,那天你們結婚我們沒顧上敬酒,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你可不能走。”
包廂裏衝出來幾個公子哥,攔住趙小甜,半推半搡的把一群人都帶到包廂。
趙小甜應付完那群人,扭頭卻發現路千寧和張月亮幾個人已經在角落裏坐下。
其他幾個關係不錯的千金都跟自己認識的公子哥打招呼玩兒上了。
走不了了,她有些內疚的走到路千寧身旁,低聲道,“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兒發生。”
“沒關係。”路千寧麵色如常,刻意忽略掉某處投來的灼熱目光。
她和霍坤之也沒說兩句話,仿若不是很熟那般,畢竟這兒眼睛很多。
除非趙小甜拋出話題提到上學時期,才有言語上的交流。
角落裏的周北競被其他公子哥恭維著,什麼話題和好玩兒的事情都會帶上他。
遞過來的煙他照收,各種娛樂遊戲他都能跟著玩兒上兩把,抿在薄唇上的煙支就沒停過。
看他完全不在乎的模樣,趙小甜心裏堵的慌,忍不住掏出手機給路千寧介紹男人。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結婚了,瞧瞧,這兒都是一些家世不錯的少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你想要什麼樣就有什麼樣的。”
她手機上真有很多照片,是之前想給路千寧挑選一個伴郎搜羅來的。
顧南怕刺激的周北競發瘋,就阻止了她。
但人家哪裏會發瘋?抽煙打牌玩遊戲,快活著呢。
趙小甜就想替路千寧出一口氣,路千寧便由著她,認真的看著她翻出來的照片。
時不時點評兩句,“這個還不錯,看起來挺有安全感……嗯,那個也行,很老實。這個不太好,不好相處。”
這邊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那邊拉著周北競玩兒遊戲的人也漸漸沒了聲音。
唯有周北競,吸著煙,洗著牌,墨色的長眸深沉又淬著冷。
筋脈清晰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格外明顯。
女人輕飄飄的回答很認真,他聽的出,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刀,插在他心口。
他掐滅了手中的煙,隨手拿過一瓶開了的酒‘咕咚咕咚’往嘴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