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競在國外的行蹤,趙小甜都一五一十的告訴路千寧了。
他似乎來這邊兒也有工作,具體去哪裏辦公她沒仔細聽趙小甜說。
隻知道,他每天五點準時下班,會在霍氏分公司的十字路口停留上三個小時。
每天如此,連十字路口拐角處的咖啡廳老板都認識他了。
雖然隻有一個月的修複期,但路千寧底子好,身材依舊纖細。
除了小腹上有一道剖腹產的疤,外相看不出她一個月前生過孩子。
她說要出去,薑母沒什麼意見,隻是叮囑別為了工作的事情累壞了身體,畢竟剛生產完不久。
張欣蘭不說話,大概是知道她要去幹什麼,用欲言又止的眼神送她離開。
孕期九個月提心吊膽,又過了一個月的產婦期,突然就這麼一身輕的出來,她有幾分不習慣。
坐在車上調了下座椅,適應了幾分鍾才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正趕著下班的高峰期,原本二十分鍾的路程她用了四十分鍾。
抵達咖啡廳時已經五點半了。
人不多,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商業女性在角落裏小聚。
還有零散的兩三個男女分別坐在一樓。
沒有周北競,她抿了抿唇瓣,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兒能看到入口和外麵街上的場景,她要來這兒沒有跟周北競說。
按理說,這個時間周北競應該到這兒了。
或許,每天都來的他就趕著今天不來了呢?
那她和周北競,隻能是有緣無分了。
她不能喝咖啡,隻點了杯牛奶,坐在二樓時不時就往門口看一眼。
一個小時的時間,進來了七八位客人。
唯獨沒有周北競。
已經快七點鍾了,外麵天色全暗,華燈初上,霓虹燈灑滿整座城市。
咖啡廳裏十分的安靜,旁人操著流利的外文低聲交談有種很催眠的感覺。
路千寧身體微僵,雙手捧著的熱牛奶漸漸涼了。
她也沒等來要等的人。
漸漸地,咖啡廳客人越來越少,服務員問了她好幾次要不要加奶,都被她拒絕了。
每個有客人的小桌上都會開著一盞琉璃燈,整個二樓隻有她這兒的琉璃燈開著。
璀璨繁複的燈光灑在桌子上,倒映在她手上。
八點半,她輕歎了一聲,起身離開。
走出咖啡廳,她才發現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行人打著傘步履匆匆。
也有幾個人像她一樣,站在屋簷下等著。
還有一個人站在馬路對麵的路燈下吸煙。
白色的路燈籠罩著男人的身影,黑色的襯衫被打濕了一些,緊緊貼在身上。
幹練的短發上落滿了雨霧,指縫裏的煙一明一滅。
他幹淨修長的手指撣了撣已經一截的煙灰,墨瞳微抬,跟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屋簷下的路千寧穿著黑色的長裙,手裏拎著一個很小的包。
原本及腰的長發被她剪了,現在剛到肩膀,微卷,雖是原始的黑色,卻透著一股極致的嫵媚。
他忽的身形微動,掐滅了煙,又將臂彎的外套捏在手裏,邊朝她走過來邊將外套展開。
反著套在她身上,將她裹住,他的雙手也環住她的身體,俯身抱著她。
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瞬間將路千寧籠罩,他的懷抱依舊那般溫暖。
他半個身體在雨裏,路千寧看著雨霧落下將他衣服打濕,她動了動身體。
“鬆開。”
“再給我十秒鍾。”
他頭紮在她頸肩,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似乎,多了一股奶香?
許是剛從咖啡廳出來的緣故。
他沒多想,說十秒鍾就十秒鍾,然後依依不舍的鬆開她。
墨瞳將她從頭打量到尾,有種想把她模樣刻到骨子裏的架勢。
“我們談談?”路千寧清眸倒映著他深邃的輪廓。
她這話一出,他眸光暗了幾分,隨即蹙眉拒絕,“不談。”
“那你見我幹什麼?”路千寧皺了皺眉。
周北競,“因為想你。”
路千寧:“……”
“你怕什麼?”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路千寧迅速抓住,又說,“跑到這兒來耗了這麼多時間,就為了見一麵?”
“你要是想讓我做些別的,也行。”周北競的手探出,落在她腰間。
隻是風輕雲淡的拉扯話題,他沒有想做什麼意思。
她能感覺到,將外套還給他,“你該回去了,北周出事了。”
“那你呢?”周北競往左側站了站,替她擋住了巷口灌過來的風。
路千寧攏了攏剛過耳的短發,抿了抿唇說,“我也回,最多半個月霍氏分公司的項目完成,我就走。”
她這個答案,似乎他很滿意,薄唇輕勾了幾許,但依舊沒什麼話。
除了目光沒離開過她,很多話都被他用理智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