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最後一次。
一句話說的路千寧差點兒沒哭了。
“好,那我們就在汪家祖墳外麵碰麵。”
掛了電話,路千寧和汪老夫人說了一聲,把跑跑交給汪老夫人,就驅車離開汪宅。
半路上,她眼皮沒由來的跳了幾下,禁不住抬手摁了摁,直接給周北競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張文博,周北競在給公司新來的精英隊伍開會,做最後的總結跟交接,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完成。
“我知道了,幫我轉告他一聲,我要出去一趟,跟蔣叔叔見個麵,那邊可能信號不太好,他找不到我就回汪宅等著。”
張文博趕忙說,“好,那您把手機定位打開,免得周總擔心。”
周北競在她手機裏安裝了定位係統,隻要在相應的距離內,就能感應到她的位置。
“行。”路千寧開啟了定位,半路上買了兩束花,抵達汪家墓地時,蔣馳書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他站在墓地入口外,手裏抱著一大束向日葵,陽光照耀下小水珠折射出無數的光芒。
“囡囡。”蔣馳書欣慰的看著她,“謝謝你能來。”
路千寧關了車門過去,“該我謝謝您才是,我媽媽都去世這麼久了,您還經常過來探望,不過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您以後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家庭裏吧。”
提起家庭,蔣馳書眸光暗了幾分,“進去吧。”
門口有守墓人,確認了路千寧的身份才放他們進去。
汪羽柔的墓地是近期才修建好的,墓碑上的照片清晰又幹淨。
照片上女人溫婉大方,一笑間臉頰掛著兩顆小酒窩。
那是汪羽柔二十歲的照片,眼睛裏像有星星一樣,是汪老夫人選的照片。
因為汪羽柔去世時,身體消瘦模樣枯黃,自打路千寧丟失她就一日不如一日,連張照片都沒有留。
“這張照片,是我給你媽媽拍的。”蔣馳書把花放下,又在竹籃裏拿出幾個北原特色的點心。
他歎了口氣,定定的站在那裏,看著汪羽柔的照片沉默了許久。
路千寧也把花放下,站在蔣馳書身側,一家三口第一次單獨聚集在一起,沉默的令人心情沉重。
“其實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媽媽。”蔣馳書在墓地旁坐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當時,娶鑫成的母親能給我帶來更大的利益,恰好那時你母親因為一些小事跟我鬧情緒,提分手,我就答應了。”
說不清他話語中是遺憾還是後悔,字字沉的都讓路千寧覺得壓抑。
他講了許多關於他和汪羽柔的事情,事無巨細,像是想把這段回憶徹底在腦袋裏驅逐出來,一股腦的往外倒。
也像是重回細品當時的每一個瞬間。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明天還要回去,咱們走吧。”蔣馳書站起來,扯了扯唇角有些苦澀的笑道,“我跟你講這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失禮?”
路千寧搖搖頭,“不會,我很榮幸能成為您傾訴的對象。”
蔣馳書一笑,跟她一前一後往墓地外麵走。
“對了,那邊有個小木屋,是你母親以前最喜歡去的地方,過幾天就要拆了,你可以過去看看,不然以後也看不到了。”他指了指距離墓地看起來有一段距離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