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他買了才能有對比啊,不然他怎麼會知道他有多麼的苛刻我這個病人?”華楓加重了‘苛刻’二字。
章勻凝不由得看向盛闕行,華楓這折磨人的脾氣她看的透透的。
盛闕行的性子,不得煩死他了?
“差別是挺大。”盛闕行麵色如常,不急不緩的走過來把桌上的食物整頓一下,糾正道,“不過這個差別是指生病的人和不生病的人飲食差。”
華楓愣住。
眼睜睜看著他把買來的青菜和饅頭米飯放在自己跟前,把其他好吃的都挪走。
“醫生特意交代,病患必須飲食清淡。”怕他不信,盛闕行指了指牆上的小貼士,“那裏寫著呢。”
每個病房都有注意事項的小貼紙,必須飲食清淡是統一化的要求。
“說的有道理。”章勻凝坐下來,遞給盛闕行一雙筷子,“我們吃,剛剛好。”
盛闕行接過筷子坐下,他和章勻凝吃好幾個菜分量可不小,一看這菜就是出自酒店廚師的手筆,色香味俱全。
趕在他動筷子之前,華楓的手攔過來,“你過分了,你故意的!”
“怎麼會?”盛闕行一本正經的把他手扒開,“你是真生病吧,真生病就得聽從醫生的話,如果沒病……住院幹什麼?”
但凡華楓說一句他沒病,盛闕行飯都不吃也得去給他辦理出院。
華楓硬生生就把我沒病給咽下去了,又硬生生的就著五星級酒店飯菜的香味,吃了一份幹巴巴的素菜,和一個饅頭。
那碗湯,他實在喝不下去了,氣也氣飽了。
“我特意找了一家江城口吻很濃的酒店。”章勻凝把其中兩個菜挪到盛闕行麵前,“你嚐嚐跟有一次路老師帶我們去吃的是不是差不多?”
盛闕行淺嚐一二,頷首示意,“確實味道很像,不過還是添加了一些南洲這邊的風味。”
章勻凝眯著眼睛說了句,“我還真有點兒懷念江城的飯菜。”
華楓想說話的時候,被幹饅頭噎住了,下一秒就聽見盛闕行說,“你的手已經痊愈了,現在訂票回江城不是剛剛好?”
“……”章勻凝麵色一白,筷子上夾的東西瞬間就掉了。
盛闕行像是沒發現什麼,埋頭又吃了兩口。
“嘔——”華楓使勁拍著胸口,被噎的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章勻凝和盛闕行回過神,嚇了一跳,起身拿水又給華楓拍後背。
十幾秒鍾,華楓的臉色有所緩和,劫後餘驚的看著一左一右,同樣擔憂的兩人,“你們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盛闕行:“……”黑他一眼,沒好氣的坐下來,“我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我跟盛先生八竿子打不著,你一句再生父母把我們的關係都整亂套了。”章勻凝又想到盛闕行剛才那話,坐下來後,回了盛闕行一句,“今天你是沾了華楓的光才能吃上這些,我也就是跟你聊兩句,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還是那句話,我要走要留也是我自己的事兒,請你以後說話不要逾越。”
她就差不把少多管閑事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華楓在桌下踢了盛闕行一腳,使了個盛闕行並不是很能看懂的眼色。
盛闕行放下筷子起身,“那就是我多嘴了。”
說完他走出病房,在長廊盡頭的吸煙區點了根煙,煙霧順著窗戶飄向外麵,瞬間被吹散。
他平靜如水的眸子看著窗外,不知是情緒的躁動還是什麼,總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病房裏,章勻凝沒了食欲,放下筷子,問華楓,“你吃嗎?”
“盛闕行在的時候,你跟他一夥的,不讓我吃,現在他走了你才想起來我?”華楓矯情上了,“我不吃我怕被酸死。”
章勻凝斂回目光,知道他是開玩笑的,沒搭腔,但她是真被盛闕行那話影響到了。
“你真是不爭氣。”華楓說,“不是說好了不理他?今天來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非得讓他給你兩句難聽的你才老實。”
在他嘴裏,章勻凝覺得自己確實又傻又不爭氣。
但那是盛闕行。
昨晚她來的時候,光線昏暗的走廊裏,他修長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手肘自然垂落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散漫。
還有剛才,他從容淡定的應對華楓的為難,身上那股子隨時都能把旁人治的服服的氣息,瞬間就讓章勻凝的心思瓦解了。
她忍不住的,確實沒出息。
沉一口氣,她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身後華楓站起來喋喋不休,“你以後就聽我的,成不成?”
她回頭,沒等應成不成,就看到病房門被打開,章環寧和章夫人走進來。
毫無察覺的華楓還在說著,“我保準給你把盛闕行追到,以後讓他對你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