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易皺著眉頭,“這群土匪四處逃竄,知道在這兒鬧了旱災,百姓紛紛逃難,官服也難有作為。”
“所以才特意選了此處打家劫舍,這些,想必就是他們從前的贓物了。”
張雲敏看著一屋子的糧食和金銀,微微皺起了眉,“大哥想怎麼處置?”
“糧食的話,不如我們自己帶走,這次那群災民也出了力,每人分一些。”
“隻是這金銀,張家祖訓,這等不義之財,我們不能要。不如,送給當地縣令,讓他去救濟災民如何?”張寧易說到。
張雲敏嘴角一扯,張家門風清正是好事,隻是這種時候……感覺和自己的理念不太符合啊。
“大哥,這銀子給了縣令,並無不可。但如果此地的縣令當真是個好官,又怎麼會讓土匪橫行無忌,村名無辜枉死呢?”
“這……”張寧易也有些遲疑,他不是個迂腐之人,自然知道妹妹說的沒錯。
“但我們自己拿了,豈不是和這群匪徒沒有區別?”
“大哥,其實金銀財寶本身是沒錯的。並不是收了金銀,我們就變成了強盜土匪。”宋雲暖耐心的解釋道,“這些銀子,將來是救濟災民也好,購買藥物也罷,都能用得上。”
“咱們自己拿了,反而更加能保證每一筆銀子,都用在該用的地方。送到衙門去,乍一看是風光霽月之舉,但其實也不過是推脫責任罷了。”
“救濟災民,護佑蒼生,正是張家的信念,雖然此事艱難,但我輩義不容辭。”
張寧易自然說不過自己這位妹妹,而且仔細一想,張雲敏這番話,簡直頗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慈悲。
張寧易臉上露出了羞愧之色,“還是妹妹想的深遠,隻是這麼多東西,咱們隨身帶著,豈不是打眼?”
“把糧食等會兒分出去,然後把銀子都撞在麻布口袋裏,我剛才在後院看見了幾匹馬,再加上這強盜窩裏不是也有馬車麼,全部都帶走。”張雲敏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這些東西,不要告訴郭斐他們。”張雲敏眼看著眾人忙碌了起來,還是多叮囑了幾句。
這些金銀珠寶,後麵可以找理由再送一些過去。但現在卻不行,否則無論送給郭斐多少銀子,那群差役都隻會覺得他們拿走了更多。
但這次攻下山寨,本就是張家出力更多,張雲敏可沒打算和對方五五分賬。
張寧易帶來守著院子的,基本都是張家的家生子奴才。
他們的身契都在張家,父母更是伺候了一輩子的老人,因此忠心耿耿,口風很緊。
等裏頭收拾的差不多了,張雲敏這才點了點頭,示意讓所有災民都在村子口集合。
這一夜,所有人幾乎都鬧的筋疲力盡,但或許是因為殺賊後逃出生天的緣故,雖然人人癱倒在地上,但一個個卻臉色興奮。
尤其是幾個女孩,手裏握著刀,衣袖和臉上都是血跡與汙泥,但看上去全都英姿颯爽,神采奕奕的。
“快些,大小姐說了,要所有人都去村口集合!”
“快,全都去村口集合,大小姐有事要吩咐!”
張家的奴仆們敲鑼打鼓的,在村子裏不斷的吆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