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祗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正要點頭,傅庭涵已經看了一眼趙含章後道:“祖父,何刺史死前將豫州刺史位傳給了含章,刺史印現在在她手上,豫州的兵馬也都聽她號令,現在隻缺朝廷的正式任命了。”
趙含章也看向傅祗, 目光有點兒眼巴巴的。
一路上,一直擔憂兩個孩子成為一代梟雄,走東海王老路的傅祗凝滯住了,他不想為兩個孩子提供幫助的,他覺得這簡直是在通過他的手造梟雄。
但看了眼前麵的滾滾大江,想到從不肯聽勸,總是一意孤行的東海王, 再想到日漸獨斷的苟晞,傅祗還是艱難的點了一下頭道:“我會向陛下上書的。”
罷了, 大江水去從不受控製,一個人攔不住水流,自然也攔不住曆史往前走。
而要怎麼走,會走出一段怎樣的曆史來,誰也不知道,但僅從目前來看,他家的這兩個孩子爭權,總比把一切都交到東海王和苟晞手上要好。
而且他還在皇帝身邊呢,含章和庭涵若真能擁有與他們相抗的勢力,到時候為皇帝爭取過來,豈不是可與東海王苟晞分庭抗禮, 到時候處理國事也不至於處處收到掣肘,皇帝和百姓都能好受點兒。
想法閃過, 傅祗心情通達了許多,他臉上一直帶著的鬱氣消散,露出笑容來,再次應承趙含章, “我一定和陛下提。”
見傅祗一下爽朗起來, 趙含章愣了一下後便道謝,“多謝傅祖父。”
她頓了頓後道:“傅祖父手上要是能用的人不多,可以去找我叔祖父,他應該很樂意和您合作。”
趙仲輿自然樂意了,趙含章做了豫州刺史,那趙氏一族在豫州就算是暫時安全了。
對家族的發展也是利遠大於弊,所以匈奴人一退,他就花錢在京城裏為趙含章造勢,如今她的名字在京城已是家喻戶曉,和北宮純一起成為普通百姓心中的戰神。
北宮純一直是洛陽百姓心中的戰神,他兩次救洛陽於水火之中,雖然在朝堂上總被打壓,但在民間,關於他和西涼鐵騎,那是有一首歌謠的。
和趙含章揚名需要趙仲輿花錢請人不同,北宮純的揚名是自發的。
所以趙含章能和北宮純排在一起,可見她被吹得有多厲害。
連深居宮中的皇帝都聽到了趙含章的名字, 於是召趙仲輿進宮詢問。
得知是趙長輿的孫女, 且從小習武和熟讀詩書,被當做男兒教養,皇帝還惋惜了一下後道:“可惜不是男兒身。”
趙仲輿立即道:“陛下用人為何拘泥於男女呢?趙含章能力卓絕,既有領兵之能,又有治民之才,連何刺史都認同她,陛下何不幹脆封她為豫州刺史,也全了何刺史的忠義。”
皇帝道:“女子當官,隻怕朝中諸臣不會答應。”
“陛下是擔心東海王不答應嗎?”趙仲輿壓低聲音道:“但是陛下,您才是皇帝,不能什麼事都聽東海王的呀。”
皇帝臉上的笑容消失,沉著臉沒說話。
趙仲輿:“陛下,趙含章手上有兵馬,若能收服她,有她幫助苟晞,或能助陛下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