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行駛三刻鍾,前方漸漸傳來“嘩嘩嘩”的水聲,好像是河床落差造成的劇烈撞擊聲,河水也慢慢變得湍急起來。拿竹竿的兩人用鐵鉤緊緊扣住右邊的石壁,慢慢小心地順著石壁劃過去,迅速勾住不遠石台上的木樁,等竹筏固定後,紛紛上岸,沿著右邊的一個呈反“匚”字形的棧道走去。棧道約六尺高,寬不足四尺,左邊就是地龍河的河床突然斷層形成一條一丈來寬的瀑布,猛烈向下麵的水潭砸去,發出“隆隆”的巨響,整個棧道彌漫著濕漉漉的瀑布雨。大家小心扶著右邊石壁緩緩前行,走過四丈長的“匚”形棧道就鑽進一個山洞。進入山洞後,“隆隆”的水聲就小了很多,大家順著山洞一直下行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那“隆隆”聲才完全消失。
待水聲消失後,周文龍又向張明鬆和吳天成介紹:“傳說當年神龍打通龍回頭後,在暗河上遊的深處找到了鹽石,再順著河水而下,當來到此處,發現河水驟然沒入岩石中,再也沒有河道和洞穴。於是神龍長吼一聲,將自己的身軀撕成三段,化作三段平緩的河道,再用兩爪劃出兩道山洞。”他停下腳步指著洞頂:“這條岩洞是神龍右爪變成的山洞,所以叫‘右龍洞’。”他轉身指著後方:“剛才乘竹筏經過的那段河道是神龍的尾部變成的,叫‘龍尾河’。”他再轉身指向前方:“一會我們將再乘竹筏經過的那段河道是神龍中部變成的,叫‘龍腹河’,再往下經過神龍左爪變成的洞穴--‘左龍洞’就到達整個地龍洞的出口,也就是神龍頭部變成的一個水潭--‘龍首潭’,神龍為了我盤龍族這條捷徑,永遠留在地下。”
張明鬆與吳天成默默點頭:“原來整個地龍洞是一條神龍變成的!”
“是呀!”周文龍點點頭:“據前輩說,神龍是始祖派來幫助我們盤龍族的,它把整個身軀都留在地下,造福盤龍族的子子孫孫千萬年!”
“哎……!”隊伍中突然響起一陣歌聲:
晨起攜手入地龍,
夜來淚流情滿胸。
神龍仙體三段河,
神爪變成左右洞。
深埋地下骨化石,
造福盤族萬年功。
明日分別離洞去,
不舍漆黑孤獨龍。
這是“思龍歌”,表達盤龍族對神龍的思念和感激之情。歌曲旋律淒楚、悲切、幽婉,時而漢語,時而龍語,像龍尾河一樣緩緩流淌,像龍腹河那般鏗鏘有力,像龍首潭那般令人期待。
大家唱著走著,半個時辰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隊伍又來到地龍河的岸邊,河水從左邊黑黝黝的洞穴裏安靜地流出,形成一條平靜的龍腹河。幾乎與龍尾河一樣的程序,大家登上竹筏,順著龍腹河行駛兩刻鍾登上左邊河岸,河水沒有變成墜落千丈的瀑布,而是靜靜地沒入前方石壁下一個偌大的漩渦中。大家順著左龍洞下行,一路唱著“思龍歌”,將近戌時時分才到達了龍首潭。
走出左龍洞的出口沒有像走出龍回頭那麼激動,因為也沒有令人神往的“月光”出現,也沒有“仙人洞”寬闊的“群山”,倒反比左龍洞要黑暗不少,因為沒有洞壁的反光,燈光被黑暗的空間給默默地吸收了,經前麵同伴不斷提示下才發現環境的變化,把雲燈伸到左邊,黑洞洞的腳下竟然也出現很多盞倒掛的雲燈?咦!怎麼回事?再仔細辨認,哦!原來是紋絲不動的水潭倒影。
“龍首潭到了,大家小心靠右邊石壁走。”周文龍小心提醒。
龍首潭名副其實的一汪水潭,是地龍河的洞中水壩,水潭陰森森的,感覺不到任何流動的跡象,有經驗的人一看便知,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借著雲燈的亮光,左邊丈餘處是一道光滑的石壁,冰冷的河水從石壁下一個黑洞洞的岩洞鑽出來,雖然看不見河水的流動,但總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大家順著不足六尺寬的棧道向前方慢慢移動,走不到兩丈遠就是一個拐彎處,走過拐彎處,又一個更大、約四丈見方的水潭出現在眼前。棧道在拐彎後也變得寬敞起來,變成約有兩丈來寬,長度應該在十餘丈之長,走到石台的盡頭再往前看,竟然是一道光滑的石壁,已經沒有路了?再把雲燈往空中探去,沒有向上樓梯,把雲燈往水潭中照了照,沒有石橋,伸頭看看水潭的對麵也沒有石洞,隻是黑糊糊的石壁。再往頭頂看去,也是黑糊糊穹形的潭頂,離水平麵約三丈來高。又再往腳底下看,仍然是黑糊糊的,距離石台不足三尺高的潭水,潭水死一般安靜,也看不出水下有什麼端倪。怎麼回事!整個地龍洞竟然是一條斷頭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