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隊沒有人回答,李牧山地等象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不知所措,更不知道原本對他們言聽計從的大象怎麼像中了邪一般狂躁?他們也同樣抬頭往上望去,突然一股煞氣從天而降,個個像是著了魔一般,滿臉扭曲、全身篩糠起來……
對麵瀑布上方的那座大山居然是一尊石像,石像麵目猙獰、眼神時而圓睜、時而緊閉,雙唇微張,時而吐氣時而吸氣,好似把你的靈魂全部吸噬的感覺,怒炸的頭發向上方豎立,猶如一把鋒利的長劍,髭須從嘴角兩邊耷拉到下巴的胡須,再連成長長的須髯垂落到胸前……不!那不是胸脯,是粗壯碩大的蛇身盤踞在瀑布的上方,晃眼看去,巨大的瀑布仿若魔鬼向下噴出的魔雨一般,讓人刹那血脈膨脹到極限,無法動彈。
“閃開!”察罕不花大喝一聲拎起大刀就往上衝,一把抓住呆若木雞的李牧山:“怎麼回事?”
李牧山雙眼圓睜,滿臉扭曲地抽搐著,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察罕不花拚命地搖晃:“李將軍,醒醒!李將軍,醒醒!”
李牧山依然如噩夢的神態,察罕不花皺起眉頭朝李牧山張望的方向看去,“啊!”察罕不花一聲大叫,一股煞氣從山上直逼下來,他忙閉上眼睛,雙腿也不自覺軟軟地跪在地上,畢竟察罕不花身強力壯,再則他對蒙古薩滿教的巫術有所了解,所以,他沒有緊盯著燭龍神山,而是立即閉眼,才避免燭龍山神的攝入,他低著頭喊道:“不要往上看,山上有妖術!”接著又喊道:“布日古德千戶且留步!趕緊讓巴爾虎百戶上來。”
一會的工夫,巴爾虎領著十來個兵卒衝到盤穀樓前的平台:“怎麼回事?”巴爾虎詢問察罕不花。
察罕不花輕輕上指:“山上有妖術!”
巴爾虎轉頭向燭龍山望去,“唔!”巴爾虎悶哼一聲,頓感一股妖氣逼迫頭顱,他忙閉上眼睛,口裏:“咪咪莫莫”地念起薩滿的咒語,而後又將兩隻食指放在嘴裏發出“咻……”的一聲長嘶……
“噗噗噗!”一陣響聲,僅存近六十隻海東青飛到盤穀樓的平台上方。
巴爾虎奇怪的一聲怪叫,一隻碩大的海東青朝他飛來,突然猛扇翅膀,“呼”地站在巴爾虎的頭頂上。“嗚哩哇啦!”的一陣叫喊,十幾個穿著打扮奇形怪狀的兵卒……不!更像是跳大繩的巫師,迅速圍著巴爾虎,頃刻“啪啪啪”十幾隻海東青也飛到這幾個巫師的頭頂上站著,其餘的海東青卻飛向巴爾虎等的前上方擋住那尊可怕的燭龍山。
巴爾虎與巫師從身上取出一隻神鼓“咚咚咚”地圍著李牧山等“中邪”的兵卒,用薩滿語唱起“顯神歌”:
萬能神靈已顯靈,歸勒耶歸勒;
作孽妖怪已逃亡,歸勒耶歸勒;
霞光祥氣照人間,歸勒耶歸勒;
消災滅病快快醒,歸勒耶歸勒。
最後,巴爾虎與眾兵卒狠狠敲打神鼓一陣,然後在每個“中邪”的兵卒頭上輕輕一拍,說來也怪,這些“中邪”的兵卒連同李牧山的象兵都紛紛清醒過來。
巴爾虎的主要官銜是第三侍衛軍的“勃額”,就是薩滿教各種儀式的主持人,類似巫師,海東青主要是作為薩滿儀式所用,在關鍵時候才作為攻擊的武器。
恢複後的官兵大口喘著粗氣蹲坐在地上休息。
巴爾虎一揮手,“噗噗噗”一陣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排在空中那堵“鷹牆”和頭上的海東青都落在盤穀樓上,再仰頭看向燭龍山,禁製已破除,煞氣消失,雖然還是有陣陣恐懼襲來、但不再有抽搐中邪的感覺了。
巴爾虎再向下麵官兵招手,上千的侍衛軍擁上盤穀樓。
布日古德站在盤穀樓前仰望瀑布“燭龍雨”的上方,雖然燭龍山的煞氣被破除,但燭龍山的氣勢依然咄咄逼人,久望總有一種心虛感。
布日古德趕緊命令兩股兵卒從盤穀樓兩邊登上兩座龍嘴山進行搜索,再派兵卒向明裏帖木兒萬戶報喜。
一盞茶的工夫,龍嘴山的兩股兵卒回報,兩座山峰未發現一個“妖人”。
布日古德冷眼看著通往燭龍壩的棧道,問李牧山:“‘妖人’是不是都從那條棧道上去了?”
“唔……”李牧山仍心有餘悸地低著頭,不敢往布日古德手指的方向看:“當時‘妖人’施展妖法,什麼也看不清,等妖氣散去後,連一個‘妖人’的蹤影都看不見了……”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