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腳痛的原因,我醒的特別早,盡管這樣,父母的床還是早就空了,我掙紮的起身。幸好,由於昨晚抹了藥酒,現在好多了,腳也顯的不那麼腫了。我走到院子,看見盆裏的衣服已經不見了,站在門口發呆,愣了好一會兒,轉身回屋,隻見桌上壓著一張紙條:陳瞬,你今天不用去老師那了,我讓你爸去他那一趟,捎句話,說你病了,休息兩天。桌上還有碗飯,要是涼了,你就自己生火重新熱熱,吃了。不要餓著自己。另外還有三塊錢是給你吃中飯的,晚上我會早點回來。媽字。

我放下紙條,打開餐罩,果然有一碗飯,不過已經涼了。旁邊還有三個硬幣,我將硬幣收起,把飯端出,準備生火...

我的父親是一名老實巴交的工人,每天風裏來,雨裏去,幹的活最多,拿的錢卻最少,盡管這樣他還是默默的做著,我知道,因為他心中一直有個信念,那就是我,還有這個家。我的母親是一個鞋匠,同樣每天要早起晚歸,無論風霜雨雪,永遠雷打不動。其實家了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姐姐,大姐還在杭州讀護校,二姐也在讀大學,因此家裏的經濟就顯的更加緊張。我知道這些,所以主動退學,為此和父親吵了好幾次,但最後父親還是同意了。

我把硬幣塞進櫃頂的紙箱,又把熱好的飯分成兩份,這樣的話,中午也不用挨餓了,我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飯小口小口的吃著。

兩天的時間眨眼過去。我的腳已經完全消腫了,隻是還有點疼,但對我來說完全可以忽略。我從床上爬起,天已經微亮了,看了看父母的床,空了。我隨便刷了牙,洗了把臉,便推出車子向店裏騎去。

在路旁的一家饅頭店,買了個饅頭,匆匆的吭完,又騎上車趕路了。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到店門口了,我剛停好車,隻見臉上塗滿了白沫沫的師母衝我弩了弩嘴,我知道,她是叫我去買早點,我點點頭,鎖好車,向對麵走去。

我所在的維修點開在一家老街上,因此,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我們店的正對麵是一家新開不久的點心店,老板是個地道的溫州人。頭腦很精,平時對人總是笑嗬嗬的,無論認不認識,總之進了他的鋪,他便不認生,用一張略胖的臉,堆起一副彌勒佛似的模樣,一個勁的朝來人笑。

老板見我過來,一邊麻利的從蒸籠裏給別人取包子,一邊朝我笑了笑,“小哥,來了,這兩天怎麼沒見到你啊。來給你師母取點心呢吧?”

我“恩”了一聲,抬眼向裏麵望去,沈明和“長個”也都在裏麵,我知道這個時候他們都會來這裏吃早餐,他們已經成了這裏的常客。我不客氣的朝他們走去,沈明見我過來,問我吃了沒,沒吃的話一起,我說早吃過了,來給師母取早點的。我拉過凳子坐下。

“長個”抬頭看了看我,匆忙低下頭,又“忽忽”的繼續著他的稀飯,似乎沒看到我。他沒說什麼,我自然也沒有開口,因為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小哥,你師母的早點弄好了。”老板朝裏麵喊了一句。

“你們慢吃,我先走了。”我起身說了一句,他們“恩”了聲。我顧自朝門口走去,從老板手中接過早點,說了聲謝謝,便往回走,不用我掏錢,因為師母已經預先交了一個月的早點錢,我隻是負責來取而已,最重要的是“付錢”的事我幹不來。

我取回早點的時候,師母已經洗漱完畢。正坐在桌旁查這個月的維修紀錄。我把早點往她桌上一放,見她並沒有吃的意思。輕輕的說了句:“師母,先吃飯吧!免得呆會涼了又要熱。”她隨意的“恩”了一下,伸手往袋子了抓。我又加了一句:“師母,今天,我還是跟“長個”出去吧。”原本我是單號跟沈明出去學修電視,雙號跟“長個”出去學空調的。因為今天是23號,是單號,所以,我應該和沈明出去的。(說是學徒,其實是個跟在身邊打雜的差不多。)經我這麼一說,師母才抬起頭看了看我,“為什麼,今天你不是應該跟沈明出去的嗎?”我沒有看她,而是走到一邊,假意拿起一份報紙;“沒沈明,隻是有些東西不是很明白,我想今天再請假一下。”我心虛的很,不敢抬頭用眼睛看著她。

或許是她忙著查賬,也沒怎麼細想,便不再追問,而是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心裏七上八下,手裏的報紙被我翻的“嘩嘩”做響,內容卻疑點也沒有看進去,沒辦法,把報紙扔到一邊,起身去整理我的工具包。

“陳瞬,你今天不是要和我出去的嗎?帶內六角和加液瓶做什麼?”沈明從外麵進來,後麵跟著“長個”。

我瞥了一眼“長個”。回過頭對沈明說:“哦,前兩天新城公司的那批空調補液工作還沒完成,我想和“長個”先把他做完。”

“哦,那行,那今天我就自己出去吧!”沈明說完,也顧自己整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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