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說實話,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盡管平時也有接觸過,可是畢竟那些不是自己的。然而今天,我們什麼都沒做,可是隻要我們輕輕的一伸手。那麼這筆錢就會納入我們的口袋。不是我不爭氣,而是它的誘惑實在太大,我確定自己已經無法保持鎮定。我已經不知道改怎麼辦才好,隻得轉過頭去看“長個”。而此時的他看起來和我差不了多少,雙手在不停的抖動,端起的酒杯又被放下。惟有眉頭深鎖,我知道吸引他的未必是麵前的1000元,而是那分外誘人10%,但他如果收下了這筆錢,就意味著他要離開原來的維修店,在我看來,這時候是他最需要錢的時候,家裏的條件不允許他有半點猶豫的機會,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最終,他將眉頭一鬆,把手按在了錢上,朝邱經理笑了笑,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把錢推了回去,“邱經理,我不得不再次承認您的豪爽已經深深的折服了我,但我隻能很遺憾的告訴您,對不起,盡管我目前很需要這筆錢,但是我的良心告訴我,我不能那麼做。所以我隻能對您說抱歉。”

“長個”的一番話,讓我對他原有的厭惡瞬間轉變為好感,而且程度在迅速上升。

邱經理似乎並不在意“長個”的答案,隻是笑了笑:“嗬嗬...你們不用那麼快就答複我,聯係方式已經在名片上了,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隻要你們想通了,隨時可以聯係我。”

“長個”知道是時候離開了,於是起身道:“恩,如果邱經理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我們就隻好先告辭了。至於您說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

見“長個”站起來,我也忙跟著站起。

這次,他沒有再留我們,而是站起身來,說道:“好,那就恕不遠送了,請便。”

從餐館出來已經接近七點了,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知道如果不出所料,他應該一直在回憶剛才的那番話,人或許可以抵抗所有來自肉體上的打擊,但是來自精神方麵的折磨,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抗拒的。現在,錢對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他母親住院,妹妹還在讀書,真是醫院要話錢,學校要花錢,柴米油鹽更是要話錢。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原本我想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我明白,其實現在我比他好不了多少。

由於前幾天的休息,作息表已經被我打亂,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跟沈明一起出去的。我說過,他是個不愛說話的家夥,可以準確的說,我們這幾天的對話總數加起來不超過十句,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他“恩”“哦”的那幾句。

這幾天除了能在早上看到“長個”外,幾乎都沒再看到他的身影。他看起來很忙似的,老是外出,而且晚上也很晚才回來。可是師母對我說,這幾天他的單子並不是很多。我總覺的奇怪,想找個時間單獨問問他,可是居然一直都沒碰到。我隻好再等幾天,等到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再問他。

今天是我和沈明出去的最後一天,我照常來的很早,幫師母取完早餐後,回到店裏正在準備工具,師母“咦”的一聲把我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長個”的事暴露了?心跳迅速加快,我三兩部跨到師母身邊問道;“師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