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講。”
公事後的私事，王力並不意外。
眼前這年輕人看似跳脫不羈，實則心思極為縝密。
“你們謫仙派從妖界，帶回了不少東西吧。”
“……怎麼，以廣成宮的家底，還會在乎我小小謫仙派的好處？”
王力半開玩笑反問道，麵色絲毫不改。
妻子已棲身於桫欏沙華中，別說眼前這年輕人，就算是他師傅薩利空前來，也未必能看出什麼端倪。
隻要不徹底撕破臉，有的是辦法搪塞過去。
“嗬嗬，王道友……你真以為，朝夕相處的師弟，有什麼瞞得過我和師傅麼！”
意味深長的笑容後，兩人皆不再廢話。
無論是不是虛張聲勢都不重要，廣成宮要證明什麼，肯定有可以證明的法子。
而且，根本不需要知會他王力。
“……好自為之吧，師尊出關前，我廣成宮不會對謫仙派做什麼，這是師傅為師弟能做的最後一點事，不過，天下十門，各有心思，它們要做什麼，我廣成宮不會攔著。”
然而半響後的交底讓王力心中湧過一陣暖流。
沒想到薩利空那冷麵冷眼的樣子，還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麵。
“多謝，我謫仙派……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言外之意點到為止，兩人就此別過。
回頭，走向在一旁靜靜等待的另一位熟人。
午九。
“你又是代表誰而來？”
王力直接了當問道，有了薩利空的保證後，他已猜出了廣成子閉關後，廣成宮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你真的猜不到？”
午九冷漠的輕哼一聲，“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而是，我似乎不欠他什麼東西。”
王力當然記得那位神秘的大人物。
能將午九這元嬰期的高手輕易送給自己差使的大人物！
關於此人的身份，王力想不到，也不會多想。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好奇心什麼的，最好收斂些。
“……師尊並不是廣成宮第一個步入悟道境的修士。”
午九沉默片刻後，突然爆出了一個秘密，“在師尊之前，廣成宮並不叫廣成宮，它還有別的名字，而那時的宗主，已經達到了悟道境界，但彼時大限已至，為了求仙證道，便舍棄了肉體，隻留神魂於世，而後將宗主之位傳給了師尊，從此廣成宮便漸漸成了仙盟之首。”
王力微微動容。
縱然想了諸多關於神秘人身份的猜測，但還真沒想到對方僅僅是以魂魄而存在，悟道境的大佬，果然有通天徹地之能。
“但神魂終有消散的一日……以那位宗主的修為，若要重塑肉體求生，再多活數百年亦不是難事，但如此一來，道心將不進反退，終其一生，不能再窺視天道奧秘，你說，換做是你，該怎麼選擇？”
麵對午九突如其來的詢問，王力想也不想答道，“隻要活得精彩，人生百年都嫌多了，就算有千年萬年壽命，那也不過是坐看世間繁華變換，林林總總，皆是過客，又有什麼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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