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一陣慘過一陣的哀叫聲令秦兆天心亂如麻,他不是不能看到房內的情況,但是他卻膽怯了。他害怕自己心軟地撲過去說要放棄孩子,然後又將正在痛苦中的葉淩惹怒,從而雪上加霜。
無論以後修為有多高,每當秦兆天回憶起這日的情形仍是後怕不已,那種想要解脫卻隻能拚命掙紮的痛完全從葉淩的聲音裏傳遞了過來。
秦兆天在之前已經了解,因為葉淩的修為過高,身體機能已經有一部分發生了變化,所以生產起來也異常痛苦,這都是必經的過程,但是他卻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痛苦。
小四和小靈兒等麵帶焦色地守在秦兆天身旁,看著秦兆天急得團團轉,根本說不出安慰的話來。他們隻覺得葉淩的哭喊聲像是一陣陣天雷擊打在他們的心頭,令他們整個人感到從內而外的戰栗。
實在無計可施之下,秦兆天開始盤膝而坐,將從小學習的一係列祈福消災的經文默誦出來,請來諸天神佛護佑葉淩母子平安。
在嬰兒的啼哭聲傳出鬥室之時,秦兆天一下子懵了,誦了數百遍的經文瞬間忘記接下來的內容,隻呆呆地看著那被他設上禁製的房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小四等將他搖醒,示意他可以打開禁製進去看葉淩了,他才陡然驚醒,身形如箭一般射出,直直地用身體撞上了自己設的禁製,靈力全發,禁製破。他跌跌撞撞地來到葉淩床前,忽略了抱著嬰兒迎上來的葉夫人,眼睛緊緊盯著床上麵容慘白的葉淩。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葉淩如此虛弱,往常即便葉淩受傷,因為有各種丹藥以及混沌空間的幫助,她都很容易恢複過來,但是這一次,秦兆天覺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他曾於凡間逃出海盜女王之手後,發誓不讓葉淩在他麵前再度受到傷害,但是這次他不僅違背了誓言,而這傷還是自己賦予她的,秦兆天覺得自己真是糟透了。
葉淩的身體底子畢竟還是好的,在經受了這麼大的痛苦之後竟然沒有昏過去,她虛弱地對著秦兆天笑,看到他痛苦自責的樣子,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沒有力氣說話,她察覺到秦兆天伸過來的手,緩緩地握了上去,無聲地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秦兆天感受著葉淩無聲地安慰,第一次沒有任何顧忌地留下了眼淚,他將臉頰埋入葉淩的頸項中,哽咽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愛你,淩兒……”對不起我那麼無知,隻憑一己之私要你為我懷孕生子,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願意實現我的心願。
葉淩撫著秦兆天腦後的灰發,無奈地輕笑,無意中的一撇眼,她看到葉夫人抱著孩子有些無措的樣子,忍不住懷疑,或許兆天已經不是師父,已經成了另一個大孩子。她示意葉夫人將孩子抱過來,同時讓秦兆天起身接過來。
秦兆天有些不情願地看向那團在自己父愛爆棚情況下買來的繈褓小衣裳中裹著的小東西,卻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一眼看到還閉著眼的又紅又皺的自家孩子,他忍不住皺眉,小聲嘀咕道:“都說兒肖母,一點兒也沒有淩兒漂亮,還這麼醜。”早在小家夥一天天長大的過程中,眾人就已經看到小寶寶是個男孩了。
房間內都是有修為的人,即便是葉淩,不說自從寶寶出生,她的靈力就在飛快地恢複,單是秦兆天離她那麼近她發達的五官又沒有廢,如何聽不到秦兆天在說什麼。
葉淩和葉夫人都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圍著小寶寶的小四和小靈兒等就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意見。
“是很醜,怎麼像我們族內的小猴子一樣!”小四道。
“小弟弟一點都不可愛,娘以後生的小妹妹肯定會很漂亮。”小靈兒期盼道。
小青龍也插了進來:“人類就是醜!”
阿白則不讚同道:“但是很可愛啊!”
玄拍了他一巴掌:“這麼點個小東西不說話也沒有動作,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哪裏可愛了?”
葉淩見自家寶寶如此被人嫌棄,心裏開始不平衡了,她用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力氣怒聲道:“一群無知的東西,嬰兒剛出生都是這樣的,不懂就不要裝懂!”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正當著寶寶娘親的麵說人家孩子不好呢,眼角餘光瞥到秦兆天也漸黑的臉,發現他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那就是孩子好不好,隻有人家父母能說,他們這些對寶寶來說還算外人的家夥還是沉默的好。
葉夫人見此,忍不住笑道:“四妹說得對,寶寶剛開始是不太好看,等過幾日皮膚長開了你們一定會愛不釋手的。”看看葉淩和秦兆天的長相,兩人結合生出來的兒子定然結合了兩人的優點,俊美無雙,超凡脫俗。
小四等還沒有表示懷疑,秦兆天先開口問道:“真的?”
葉淩氣得就要起身去奪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就被他嫌棄的寶寶,秦兆天這會兒是傻氣外露,那話是不經大腦說出口的,見葉淩氣呼呼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又錯了。他連忙將寶寶主動遞過去,求饒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不懂,想要問清楚而已,你別生氣,書上說剛生了寶寶的人不能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