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搗鼓了幾乎一夜,在天快要亮之前,彭芃趕緊收拾好東西下山。
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營帳裏,在女兒旁邊躺下,解開她的睡穴。
小姑娘嚶嚀一聲,翻了一個身,小爪子熟練地摸上了她娘的胸,彭芃滿頭黑線,隨她吧,不然醒來還得自己哄。
彭芃睡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天光大亮,看守官兵們操起大嗓門,喊犯人們趕緊起來吃早飯,吃完趕緊走,今天還要繼續趕完四十多公裏路,要不然還得露宿野外,說是早飯其實不過是硬梆梆的黑饃饃頭,那玩意可割嗓子眼了。
彭芃舍不得讓女兒吃這種東西,但時間比較趕,就起了鍋,蒸了幾十個肉包子,讓隨從們也一起吃。好在冬天天氣冷,買的包子也能放幾天,買了好幾大袋,也夠他們吃了。
果兒小小年紀不知道自己被流放,還以為是她娘帶著她出來玩,啃著彭芃遞給她的肉包子,撲閃著大眼睛問她娘什麼時候回家。
彭芃不知道怎麼跟一個小孩子解釋,隻能說就快了。小姑娘忘性大,和小雲澤一邊吃一邊打鬧,很快就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
兩小孩銀鈴般的笑聲讓人心情愉快,可總有不長眼的人破壞氣氛,這邊果兒高興地吃著東西,那邊段柔就陰陽怪氣道:“段鈺果,你天天自己好吃好喝,怎麼不見你拿點好吃點孝敬孝敬爺爺奶奶和爹爹姑姑,小小年紀就不知道孝字怎麼寫,長大了還了得?”
聽言,男犯那邊的段父不讚同,他雖然重男輕女,但作為太子少傅,某些方麵還是明理的,在女兒和孫女之間也不偏袒誰,嗬斥段柔道:“果兒多大,你多大,好意思跟小孩子計較,又不是沒吃的,這都堵不上你的嘴。”
段母不吭聲,說實在的她也饞肉了,要是孫女肯孝敬自己,那可巴不得呢,所以對女兒的行為不阻止不責罵。段磊老神在在,對周邊的一切好似不在意,段家的肖管家在他旁邊伺候。
小姑娘莫名其妙被罵,雖然不懂段柔在罵什麼,但小孩子也知道那語氣不是友善的,包子也不吃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落下來。小雲澤安慰她還幫她擦了擦眼淚。
小姑娘自己都舍不得罵,哪容得段柔指責,彭芃漠然地看著段柔說道:“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不想給的人,東西就是扔到水裏聽個叮咚響我也不給。”說完不顧段柔難看的臉色,對小姑娘悄悄說了幾句話。
小姑娘拿起兩個包子,呼哧哧跑到段父身前,紅著臉乖巧道:“爺爺,娘親說這些給您吃。”
段父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誇獎了她,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小姑娘開心地回去找娘親了,一點都不搭理段柔。
看得段柔目瞪口呆。
一天走幾十公裏路,對於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家來說真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剛開始那幾天,腳底走得起泡,一碰就痛,這種痛也隻有起了老繭才緩解一二。
也就是托了原主父母的福才能在流放路上有那麼一輛四輪車,不然現在受苦的可就是彭芃了,一路上也不是沒有人眼饞她的車,但因為彭芃隨從多,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那些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