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見我急得要哭了,出來打圓場:“可能葉老師真的沒有拿。”
米蘭眼一瞪,說道:“那麼說是你女兒偷的啦?”
安和臉色一變,瞪著米蘭說道:“你胡說什麼?”
米蘭轉身一把抓住安靜,把項鏈在她麵前晃了晃,吼道:“這是不是你偷的?”
安靜嚇得大聲哭了起來,拚命地搖頭哭喊著:“我沒有,我沒有!”
安靜才那麼大的孩子,她哪裏知道這項鏈的貴重,怎麼會偷項鏈呢,而且怎麼會把它塞到我的書包裏呢,大人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情,這明擺著是米蘭做給我看。
安和把安靜從米蘭手中奪了過來,大聲說道:“你別無理取鬧。”
米蘭冷笑道:“既然不是你女兒,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小葉,你真的不願意承認嗎,你難道要我給警察打電話查清這件事,然後讓你們學校知道你偷了人家的東西?”
我一愣,不管這件事的結果怎麼樣,讓學校知道了終究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馬上要畢業了,如果查不清楚,這將成為我的汙點,想到這些,我有些後怕,於是沉默不語。也許,我的沉默在旁人看來是我的黙認——我偷了那條項鏈!
安和看著我,他的眼神難以捉摸。我有口難辯,而且在米蘭麵前,我能跟他解釋什麼呢,我能對他說出我心裏的痛嗎,我不能,絕對不能,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眼裏的複雜。
米蘭說道:“看在米瑤的份上,我不想追究這件事了,你走吧,別再來了。”
我愣住了,看著她,她的表情像一塊冰,她的眼光像一把刀。
我知道再怎麼辯解都蒼白無力,我拿著書包,黯然離開了安和的家。
從安和家到公交車站台的那段路對於我來說,是我二十多年來最漫長最艱難的一段路,每一步都十分沉重。我在路邊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慢慢梳理淩亂如麻的思緒。
我如墜入雲裏,我不明白,我根本沒有拿她的項鏈,可是項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包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米蘭叫我幫她拉拉鏈,戴項鏈,取項鏈,對我說項鏈很貴,叫我帶安靜出去吃午飯,然後叫我等她回來,然後說項鏈不見了,然後在我包裏找到了那條項鏈……
怎麼想都像是她預先設計好了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她為什麼要陷害我呢,可是對我的懲罰僅僅隻是解雇我,這是為什麼?
是因為討厭我嗎?如果討厭我直接叫我走人就行了,沒必要這樣費心思啊,如果不是因為討厭我,那又是為什麼呢?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麼呢?我想過來想過去,頭都想大了,可還是找不到答案,我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其實,我倒不怎麼擔心米蘭對我的看法,不過感到委屈而已,我最擔心的是安和的態度,他會怎麼看我,他會相信我沒偷她的項鏈嗎,他到底會相信我還是會相信她……
本來今天安和的出現讓我心底充滿了歡喜,盡管這歡喜裏有些酸楚,但是現在我寧願他沒有出現。至少我還能在他心中保留一個純潔的形像,可是現在,沒有了,我成了賊。
我好恨自己,好恨這莫名其妙的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要跟安和解釋,我要告訴他,我沒有偷那條該死的項鏈,哪怕那顆鑽石有拳頭那麼大我也不會偷的,哪怕我一窮二白我也不會偷人家的東西的。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安和不可以,他不可以!
但我沒有勇氣,我不敢撥打他的電話,我怕他用平淡的聲音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