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敏銳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猛地回身,眉頭緊皺:“誰?”
黑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華子?”
來人正是戴誌高一個保安隊的兄弟張寶華。
兩人四年前認識,彼時還沒有洛斯特,他們在一家夜總會給人做保安,戴誌高還是保安隊長,張寶華那時候才16歲,不願意上學,來應聘酒保,因為長相一般,但身材高大被老板聘來當了保安,跟在他手底下。後來夜總會倒了,他便跟著戴誌高一起來了洛斯特。
“高哥。”張寶華看起來有些畏縮,雙手在身前握在一起,眼睛不安地朝四周瞟來瞟去。
戴誌高做了這麼多年保安,最擅長的就是觀察人的表情動作,都是實戰累積出的經驗,不用套公式,一眼就知道他什麼意思。
“周圍沒人,什麼事說吧。”
張寶華聞言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我剛才看見武經理找你了,他是不是……要辭退我們?”
“大家幹得都很好,沒理由開除我們。”戴誌高說。
“可是這不是死了個人嗎——”
“有什麼你就直說。”戴誌高看出他在顧左右而言他,索性點破他的來意。
張寶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戴誌高接過,發現和自己手裏那張是一樣的。白色簡單的名片,上麵隻印了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上個星期,武經理突然找到了我,給了我這張名片……他給的條件真的太好了,我才會答應。”張寶華懊惱地說,“現在想起來真是太衝動了,跟了你四年,見過好幾個因為貪錢把自己命搭進去的,竟然還會上這種當。”他看向戴誌高,“隊裏的其他人我最近都在觀察,武經理隻接觸了你……也幸虧是你,高哥,否則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武彬剛才隻說了讓自己幫忙,並沒有把具體要做的事告訴他,雖然戴誌高隱隱猜到不會是什麼好事,但也沒想到張寶華接了之後會為難到這種程度。
“他都讓你做什麼?”
“他給了我一份名單。”張寶華說道,“他說洛斯特平時不允許姑娘們出去,隻讓允許她們打電話和寫信,現在快過年了,姑娘們難免想家,他讓我按照名單上的電話打過去,想過來探親的,就勾出來,他派人去接。”
聽上去是一件好事,可資本家怎麼會幹這麼好的事。
戴誌高聽出不對勁,他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思考兩秒後,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張寶華會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分開走向不同的方向,張寶華還有巡邏任務,而戴誌高也回到了門口,繼續值班站崗。
兩小時後,戴誌高和下一個站崗的兄弟交接班,和往常一樣,檢查完一切才回到宿舍,又換上便裝,來到張寶華的房間。
張寶華自從接到武彬給的名單以後,一開始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也懷疑過為什麼武彬會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對此武彬的說法,是快過年了,自己身邊的人都很忙,這樣大量打電話的工作機械而重複,實在很難找到人完成,而整個洛斯特裏除了行政上的這些人,也就是保安宿舍有24小時可以撥通外麵的電話,所以才把這個工作交給了比較信任的他來。
按照名單上的聯係方式,他跟幾個姑娘家裏人取得了聯係,那邊一聽這邊要派車來接都高興得不行。直到有一個姑娘的家人在聽了之後,問了一句來蕪城之後住在哪裏。張寶華想當然的回了一句,“應該是住在會所附近。”
在電話那邊人追問“什麼會所”的時候,他依然沒反應過來,老實報上了洛斯特的名號。
短暫的沉默和被掛斷電話讓張寶華突然驚醒。
是啊,在這裏工作的大部分姑娘都不想家裏人知道她們在夜總會做公關小姐,都向家裏用了各種謊言去掩蓋,這種事整個洛斯特都很清楚。武彬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那麼他為什麼還要把這些姑娘的家人接過來呢?讓她們被當麵被家裏人羞辱嗎?
從那天開始,張寶華就如坐針氈,每天戰戰兢兢,睡覺都不踏實。那份名單就放在他的枕頭下麵,就像一塊熱碳,每次他要入睡的時候,都會刺痛他的神經,提醒他在做的事是有多離譜。
他多麼希望身邊有個人和自己一樣,承受著這些煎熬,可觀察了周圍所有人,他確定,自己是在單打獨鬥。
所以當他看到武彬單獨把戴誌高叫出去的時候心情有多麼的激動,而後來在看見戴誌高手上的名片的時候,那種激動達到了一個頂點——他真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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