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之離開白澤宗後先是去了方幼寧的住處。
他一直都記得方幼寧前世為他而死的情誼,這一世,他希望能夠盡自己所能讓幼寧能夠平安順遂。
方幼寧是木火雙靈根,他讓風行取了些赤炎金猊獸的伴生石赤炎石,打算送給方幼寧拿去煉製本命法器,方幼寧目前用的法器還是那把醜得沒邊兒的下品法器,他早就看不慣了。
方幼寧無門無派,獨自散居在白澤宗山腳下的凡人城鎮,凡人的城鎮大多大同小異,尤其是鄉間小院,大多都是白牆黑瓦,莫衡之在推開院門的那一瞬間,熟悉的景象撲麵而來,讓他腳步一頓,眼前的景象仿佛與前世重疊起來。
一世相思入骨,終究是鏡花水月,彼時如癡如醉,如今再回頭看,卻猶若大夢初醒,且笑歎夢中癡狂,再細細想來時,那些刻骨銘心到底也還是朦朧了。
方幼寧察覺到他的到來,很快便出門迎接,隻見莫衡之垂著手怔然站在門口,他出聲道:“衡之兄,怎麼不進來?”
這一聲呼喊將莫衡之心中那縷即將凝實的朦朧情思徹底打散,他收斂了神色,對著方幼寧笑了笑,走進院子,“幼寧,我打算出去曆練一番,你可要與我同去?”
方幼寧先是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旋即點頭道:“嗯,不錯,煉氣九層了,看來你那日的確沒說大話。”
莫衡之爽朗大笑,他已找回了當初還是青年時的感覺,舉止也愈發自然,與從前重合了起來,他搭著方幼寧的肩膀,道:“那是自然,我為人踏實,從不說大話。”
他掏出赤炎石,遞給方幼寧,“喏,為兄給你帶的禮物。”
方幼寧伸手接過:“是什麼?”
莫衡之徑直朝屋裏走去,毫不見外地坐到方幼寧的臥榻上伸了個懶腰,“帶火靈的石頭,你可拿去煉本命法器,你那把生了鏽的刀早點扔了吧。”說完他也不管自己的話給方幼寧帶來了怎樣的震撼便徑自躺下,“哎,我這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我睡會兒。”
方幼寧捧著赤炎石無措道:“衡之兄,這太貴重了,我受之有愧……”
莫衡之翻了個身,“你就安心收著吧,我拿著又沒用,你我兄弟情義,難不成還抵不過這幾塊石頭嗎?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收拾收拾,等我睡醒了我們就出發。”
方幼寧見狀也隻能將赤炎石收下,他看著莫衡之寬厚的背影,心中泛起陣陣暖意,衡之兄雖是名門弟子,卻願意同他這一介散修稱兄道弟,有好東西對他也從不吝嗇,也從來不會因為他的慷慨而端著施與者的態度,相反,他還總是照顧自己的心思,每次送他東西總是能說出讓他無法拒絕的話,方幼寧唇角彎了彎,清秀的目光中滿是柔和,得好友如此,是他的福氣。
罷了,左右他欠衡之兄的早已經還不完,修行之路漫漫,隻要衡之兄需要他,他自當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莫衡之睡了半個時辰便精神抖擻地起身,一旁的方幼寧已收拾好行裝,見他醒了,便問道:“衡之兄,你此番打算去往何處曆練?”
“我下山的時候去宗門領了個黃級任務,查探凡間皇朝上報的怪物吃人事件,聽描述應當是妖獸作亂,黃級任務危險係數也不大,正適合我們。”
“嗯,”方幼寧點頭道:“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皇朝中人,聽聞皇室成員皆身負龍氣,此番去了正好見識見識。”
莫衡之負手道:“如今這樣的世道,靈氣都快沒了,哪裏還有什麼龍氣,那些皇朝短短幾十年間便幾經更迭,這未嚐也不是因為沒有龍氣傍身的緣故,所謂真命天子,不過是前人遺夢罷了,切莫當真。”
“也是,若是真有龍氣在身,妖獸又如何敢來犯之,罷了,隻當是尋常曆練吧。”他朝莫衡之笑了笑,“衡之兄,走吧。”
“嗯,走吧。”莫衡之摟住方幼寧的肩膀笑道:“幼寧別急著失落,皇室中人最會享受,那兒定然有許多我等未曾嚐過的美食,此番你我兄弟可順便大飽口福,豈不快哉!”
方幼寧聞言也麵露向往,提起吃的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還是衡之兄懂我,此番自當一飽口福才是。”
“哈哈,放心,咱們到時候速戰速決,再在那皇城待上幾日,定要讓你吃高興為止!”
莫衡之此次接的任務是來自屬白澤宗管轄範圍內的大虞皇朝上報,兩人乘坐風信鳥兩日後便抵達大虞皇朝,不過他們並未直接去見皇室中人,而是先在皇城中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