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之悶悶不樂地往回走著。
他一路上心裏都堵得慌,他這才離開幾天,師尊也好,木丹師也好,怎麼一個個都給他使臉色看……
若是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事也就罷了,可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可師尊和木丹師的態度也不會毫無緣由地轉變,這中間定然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
莫衡之心中煩悶不已。
他原本是打算回去後就直接閉關,借著這次曆練所得直接衝擊築基的。
直到他走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之前,他心裏都還有些賭氣地想著,師尊不理他也好,正好可以借由師尊的冷漠和疏離治治他這動不動就動搖不定的心,讓他徹底死心。
可就在他將要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他又一把重重地將門拉回來關上。
不行!忍一時越想越委屈,他今日定要找師尊討個說法!
本該如此,他又沒做錯事,師尊憑什麼討厭他!
莫衡之氣不過,大步流星地往白霜離的房間走去。
來到白霜離房門前的時候,莫衡之一路上積蓄的向師尊問責的底氣不知怎麼地,突然就泄了氣。
他舉起手,卻又不敢敲下去。
他忽然想到,萬一,就是說萬一,他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真的做了什麼錯事,惹師尊生氣了,令師尊討厭了,那該怎麼辦……
這個假設令他心慌不已。
雖然他重生以來一直都是打定主意不再重蹈覆轍,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再對師尊有非分之想,他要為自己而活,可這不代表,他要徹底和師尊決裂。
他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就是師尊不喜歡他,但他從沒想過,讓師尊討厭他。
不管怎麼說,師尊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師尊真的討厭他了,從此以後都疏遠他了,那他……
光隻是想想那種可能,莫衡之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衡之,怎麼不進來?”白霜離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莫衡之停止了胡思亂想,他鼓起勇氣,伸手輕輕推開房門。
待他走進裏間,見到白霜離正在打坐調息。
他默默地走到白霜離身後,也盤腿坐下。
白霜離並未睜眼,輕聲問道:“衡之,你找我有何事?”
“師尊,我……”莫衡之抬眼愣愣地看著白霜離的側臉,憋了許久,才幹巴巴地問了句:“師尊不是修煉出了岔子嗎,先前您來救我動用靈力了,對您身體沒影響吧?”
白霜離淡淡道:“無礙。”
“……哦,那……那挺好的。”還真是冷淡啊……雖然師尊一向冷淡,但他就是感覺得到,這份冷淡跟從前不一樣。
莫衡之垂下頭,有些低落地問道:“師尊,弟子是不是很不爭氣?連外出曆練都無法獨立完成,您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怎麼會?你如今尚未築基,獨自曆練本就為時過早,你若急於證明自己,便應該靜下心來,好生修煉。”
“弟子明白。”經過這兩次曆練之後,莫衡之也明顯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他修為太低,身上又有太多好東西,在外人眼中,他簡直就是一個香餑餑,還是一個很弱的香餑餑,自然遭人惦記。
他從前幾乎都跟在師尊身邊,被師尊保護得太好,還是把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看得太過簡單。
想到師尊對他的關心和保護,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師尊,您為何每次都能及時來救我?為何您不像九刀師叔那般,任褚飛師兄在外麵獨自曆險,說不定弟子像褚飛師兄那般,苦頭吃多了,也就能皮糙肉厚了,變得更強大了呢。”
莫衡之低頭輕輕抓住白霜離的衣角,想到師尊前世今生對自己一成不變的關照,他總覺得自己如今這般肆無忌憚,都是師尊給慣的。
“您知不知道,宗門裏好多弟子都在背地裏叫我小公主……他們這是嘲笑我總是離不開師尊的庇護,連帶著笑話師尊慣徒弟呢。”他語氣輕鬆地同師尊分享著別人對他的輕視,心裏卻隱隱渴望得到師尊的認同和肯定。
“小公主”這個戲稱前世今生他都沒能逃過,好在自他步入金丹之後,便沒人敢這般稱呼他了。
其實他從前也並不是很在意的,他隻當這是那些人眼熱他有師尊疼愛,也懶得同那些人計較,可如今,他卻想要聽一聽,師尊對此是何看法。
白霜離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嘴長在他們身上,為師管不了,不過徒弟是我的,自然也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他對莫衡之道:“你隻管安心修煉,旁人的閑言碎語無須放在心上,隻要你實力夠強,日後自然無人敢在背後議論你,至於九刀要如何磨練他的徒弟,這是他的事,為師也不好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