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那細長的魚線隨著微風漂移了一陣後,突然猛地下沉。
“來了!來了!快扯竿兒!”方幼寧興奮地大喊。
黑衣男子不疾不徐地揚竿一扯,一條燦金長尾的金龍魚被釣了上來。
“哇!這魚好漂亮啊!”方幼寧一時間忘記了所有煩惱,也忘記了那人身上那強大的氣場,他湊到了那人身邊,兩眼好奇地望著小水盆裏蹦躂個不停的魚。
“哇,它好肥啊,要是烤起來一定很好吃。”
說完他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顯然是饞勁兒又犯了。
沈如寒聽到那聲響亮的吞咽之聲,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沉聲問道:“想吃?”
“啊,我…我……”方幼寧想要否認來著,可他的肚子緊接著就非常強勢地傳來一長串“咕咕”聲……
沈如寒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了,他肯定地點了點頭,自問自答道:“想吃。”
方幼寧捂著肚子,尷尬得腳趾頭都要把地底給戳穿了。
他一路上都是靠辟穀丹熬過來的,饞勁兒早就忍不住了,他看到這魚,就想起那碧水潭的翎帶白玉魚,這魚長得也這麼好看,應該也很美味才是,他自是有些難以自持。
他幹笑了兩聲:“嘿嘿,讓您看笑話了。”
沈如寒望著微波粼粼的水麵,淡淡道:“無妨,你若想吃就自己烤吧。”
“啊?真的嗎?”方幼寧嘴上問著,手上卻是迫不及待地就把魚給抓了起來。
沈如寒回過頭定定地看著他,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方幼寧卻還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揶揄。喵喵尒説
他紅著臉小聲道:“那…那就多謝您了。”
方幼寧掏出自己的長刀,動作熟練地就將那條金龍魚給開膛破肚。
沈如寒見他竟然用自己的法器殺魚,他有些不解:“你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法器?”
“啊?”方幼寧看著他,認真的解釋道:“我沒有不愛惜啊,我這把刀很鋒利的,殺個魚不會有損傷的。”
沈如寒心想可能是他誤會了,便多問了一句:“你是刀修嗎?”
方幼寧聞言瞬間低落了下來。
“怎麼了?”
方幼寧搖了搖頭,懨懨地道:“我連揮刀都揮不好,應該不配算作是刀修吧。”
沈如寒聞言看了一眼他的手,發現他掌間布滿了厚厚的刀繭,想來他是經常會練刀的,怎麼會連揮刀都揮不好。
他道:“你揮刀給我看看。”
“啊?”方幼寧愣愣地望著他:“為何啊?”
“你不是說你揮不好刀嗎?我看看有多不好。”
這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他既然開了口,方幼寧也懂得抓住機會。
“那……晚輩就獻醜了。”
方幼寧將魚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用溪水將刀身洗過後,便走到一旁柔軟的草地上。
他右腳往前劃了個半圓,立定時與肩持平。
舉起刀時,他臉上的表情便自動變得沉著,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樣子。
沈如寒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隻見他雙手緊握住刀柄,刀身一轉,將他所學之刀法一口氣比劃下來。
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種種刀法他都無比熟練,足以見得他平日裏沒少苦練。
待到他將他最拿得出手的本事都一一展示後便收了勢,他忐忑地站在原地,望向沈如寒的眼睛亮亮的,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