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秦真玉因之前在長安夜探將軍府被大將軍衛青射中了左肩,未及治療就隨大軍一路征戰到了皋蘭山,再加上體力大大透支使得她在向霍去病稟報完之後就暈倒了。
霍去病見她栽倒在地,頓時就大吃一驚。顧不得多想,立刻翻身下了馬,攔腰抱起他走向最近的一個帳篷。進去叫人稍事收拾了一下就將他放到了毯子上。這回並沒有帶軍醫,因為根本就顧不上療傷。將旁人轟出大帳,霍去病跪在秦真的身旁仔細地打量起來。身上雖然染滿了鮮血,卻不見有什麼傷口。這可奇怪了啊。找出一塊布擦淨他臉上的血跡,眼睛往下一掃就看見他頸子上那條絲帶了。好笑的搖搖頭,不知道他的脖子到底傷成什麼樣兒了,死活不給人看。不過……嘿嘿,他要是現在看了,應該沒人會知道吧?!想到這裏,他小心的解開了那條絲巾。
嗯?沒有傷口呢。擦去血跡之後的頸項平滑一片,一點兒傷口也沒有。不過,為什麼感覺不對勁兒呢?皺皺眉,忽然發現他的左肩似乎不斷的往外冒著鮮血。趕緊解下他身上的戰甲,撩開衣衫果見其左肩上包著厚厚的白布。這白布裹著他的整個肩膀,要想拆下來隻能把他的衣裳脫下來才成。伸手解開他的外衣、裏衣……咦?這是什麼?難道他胸前也受傷了不成?!看著被血浸透的白色絲綢,霍去病不敢再耽擱了,利落的解開胸前的結。他包的未免也太謹慎了吧?!居然一連纏了十幾圈兒!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脫下他的外衣將他抱在胸前,一圈一圈的往下拆那白綢。待到全部拆完之後將他往毯子上一放……
“啊!”霍大將軍頓時就驚叫起來。這、這、這……眼前平躺著的居然是個“她”!!!
細膩光滑的肌膚被燭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橘色光芒,微微起伏的酥胸……呃,天啊,他在看什麼啊?!麵紅耳赤的掉過頭,霍去病的心頓時好狂跳起來了。隨即想到剛才解下他頸間的絲帶後,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奇怪了,因為沒有喉結嘛。難怪上次在湯泉宮的時候會看到那樣一個凹凸有型的剪影;難怪自己經常會覺得他很怪異;難怪他會說自己的脖子上有傷不肯示人。原來,他本不是“他”,而是“她”!
心跳宛如擂鼓,早先還以為自己得了和皇上一樣的“病”呢,原來不是。嗬嗬,他本就是個女人啊。這個發現叫他十分開心,畢竟得知自己對一個大男人感興趣還是很讓他氣悶的。這下好了,秦真不是男人,是女人啊。
“水、水……”嘶啞的聲音喚回了某將軍飛騰至九霄雲外的魂魄。這才想起,他……哦,是她了。她還昏迷著呢。起身走到帳子門口,對外麵的士兵喊道:“給我拿水和酒來。”士兵很快拿來了酒囊和水袋,霍去病接過來又吩咐道:“叫大家小心戒備,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來。”放下簾子,轉身回到毯子邊,抱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小心的喂她喝了口水。又將她的衣襟掩好,“阿真,感覺怎樣?”
真玉微微睜了睜眼,“你、你是誰?”
“我是霍去病。”
“哦……”眼睛一閉,又沉沉睡去了。霍去病無奈的將她放平,拆下肩上的白布。這是箭傷啊,看樣子應該時間不短了呢。難道在第一天她就受傷了?!難為她一個女人居然能跟著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一路帶傷廝殺到現在,連吭都不曾吭一聲。若不是實在支持不住昏倒在他麵前,恐怕誰都不會知道的——也幸好是昏在自己眼前了,這要是給別人瞧見了……唉。撕下自己戰袍的裏衣,沾著酒輕輕地擦拭著那道傷口。盡管力道很輕,可昏迷中的人兒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霍去病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重新審視這張早已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臉。眉毛不是很細,也不夠彎,比起時下那些用碳描畫纖眉的婦人,她的眉顯得更加英氣逼人。眼睛閉的緊緊的,扇子似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了兩片暗影。翹挺的鼻梁似乎比焉支山還要美麗,小巧的唇瓣因失血過多而呈現出粉白色。線條優美的脖頸,瘦削性感的鎖骨——原來怎麼沒有發現她這樣像女人啊?!
不斷起伏的酥胸一再提醒著他,這是個女人,不是男人……可是,一下子發現這麼個驚天的秘密還是叫他很難適應的。對了,她的聲音!為什麼她的聲音完全和男人一樣呢?這可太奇怪了,看來也隻有等她醒來再問了。瞧著她漸漸平複的眉峰,霍去病微笑了一下,將她肩上的傷口重新包好,再給她穿好衣服,長出了口氣倒在她身旁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帳外有人問他是否立刻啟程。霍去病立刻睜開了眼睛,思索了一下道:“午飯後啟程。”阿真還在昏迷啊。
這裏沒有軍醫,就是有,他也不能叫那些家夥給她看啊。側身用手肘支撐著頭部,專注地盯著她的睡顏,心裏一陣一陣的湧出一些喜悅和激動來。看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她既然是女人,自然就不能再呆在軍中了。再有,她不惜女扮男裝的混入漢軍,到底有什麼目的?另外,該如何向皇上交代?皇上當她是男人的,並且還喜歡上了這個男裝秦真。想想真是好笑,以皇上那樣的聰睿居然也沒認出她是女人來。不過,皇上要是知道了會怎麼處置她?是殺了,還是……納入後宮?!一想到這個可能,他頓時就沒了睡意,煩躁的坐起身出神地看著被風吹的不斷掀動的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