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碰到霍去病叫真玉意外外加無奈的話,那麼發現秦真就是那個連續幾夜潛入衛府的蒙麵人時,霍去病是氣憤外加鬱悶!不明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夜闖將軍府既不傷人,也不為盜取機密,她到底想幹嘛?猛然憶起出征時她受傷昏迷的一幕,再聯想到之前曾獲聞大軍出征前,舅舅家裏曾來了一個刺客的事。聽說那個刺客被舅舅射了一箭……難道也是她?!狐疑地回過頭瞧著她,卻發現她在盯著手裏的劍發呆。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霍去病也不禁大吃一驚。
她的劍搭在自己的手腕處,一滴一滴的鮮血正緩緩的滲入劍身。劍的顏色也由紫色變為暗紅色!這劍居然、居然喝人血?!震驚之餘,他猛然醒悟到這個女人正在用自己的鮮血喂劍。顧不得多想,他本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在做什麼?”真玉看了他一眼道:“如你所見。”
“為什麼要這樣?”霍去病膽戰心驚地看著那柄軟劍顫巍巍的吸食著她的血液,顏色由暗紅轉向鮮紅,詭異而恐怖。
真玉咧咧嘴道:“這劍名叫絕殺,出鞘必將飲血而歸。今日……”看了他一眼,輕歎道:“若不然恐有嗜主之禍。”
霍去病呆住了,怔怔地看著那柄還在喝血的怪異短劍,世上居然會有這樣邪惡的兵器?!它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貪婪地吸食著主人的鮮血。劍身上方果然有兩個篆字:絕殺!
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血的緣故,那兩個字顯得格外的猙獰,格外的瘮人。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個傻女人還在流血。心中一陣不自在,想也不想的奪過軟劍橫到了自己的腕脈上。真玉大驚道:“你要幹嘛?”霍去病瞪了她一眼說:“我怕你血盡而亡,那樣我就無法知道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了。”真玉先是一怒,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心裏一暖,垂下頭低聲道:“放心,我死不了。而且,劍已經喂的差不多了。”伸手想拿回,卻被霍去病閃了過去。他飛快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劍,皺眉看著那些血珠慢慢的滲入到劍身中,嘟嘟囔囔地說:“真不知道你哪裏弄來這麼邪門兒的兵器,跟惡鬼似的。”真玉的臉上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不是我選的它,是它選的我。”
“哦?說來聽聽。”劍身已經慢慢的變成暗紫色。
“很久以前的事了,記不得了。”低頭看到霍去病腕子上的傷口,她驚呼了一聲道:“好了,別喂了,可以了。”霍去病低下頭瞧了瞧,果見那劍身變回了淡紫色。輕呼口氣將劍柄調轉過來遞到她手裏,“你這劍太邪門兒了,還是不用的好。”真玉淡淡一笑,“我是很少用的,除非起了殺機,否則……”呀,說漏了。她有些後悔的咬住唇心虛地瞧了他一眼,轉移的話題,“謝謝你。”
霍去病可是聽的真真兒的,起了殺機?!原來她是想殺了自己呢,很好啊,很好!眯了眯眼睛,瞅著她道:“你想殺我?!”
“不是,我不是想殺你,我是……我不知道是你啊。”真玉手足無措地後退了兩步。霍去病步步緊逼的湊前了一步,將上身傾斜到她跟前,“如果你知道是我呢?還會殺嗎?”
“當然就不會了。”回答的太快,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對霍去病就沒起過殺心。心裏一顫,臉上立時就燒了起來。
這句話叫霍大少稍微舒服了些,隨即又發現她漲紅了臉頰,心裏一動,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蠱惑地說道:“阿真……”
咽了口唾沫,真玉緊張的一歪頭——沒成功!慌亂地伸手撥開他手指,“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霍去病抿嘴兒一笑,剛要調侃兩句卻看到她手腕上那道劍傷。臉一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桌前坐下,回身自旁邊一個櫃子裏翻出了刀傷藥,“笨女人!”真玉一怔,待回味過來頓覺既尷尬又羞澀。看著他小心的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心中不覺湧上了一股暖流。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自己包紮傷口……
霍去病的眼睛不斷的在她的手腕和臉上來回巡視著,她眼底那股暖意自然也沒有逃過他銳利的眼睛。微彎了下嘴角,還以為她的心真是鐵做的呢。收拾好傷口,他輕呼口氣道:“好了,這幾天不要再用力了……”頓了一下又道:“還有,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去我舅舅家裏,不然的話,我可不客氣了。”真玉飛快地瞟了他一眼道:“多謝霍將軍。”
“嗯?謝我什麼?”
真玉微微一笑,站起身拿過他手裏的金瘡藥,又推著正糊塗的霍大少坐下,輕巧地挽起他的袖子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霍將軍的意思是要放我一馬,難道還不該謝麼?!”
“呃……誰說的?!”霍去病這才醒悟過來,忙辯解道:“除非你說出夜探將軍府的原因,否則我還是會公事公辦的。”女人沒事那麼機靈幹嘛?!嘁。
“嗬嗬,你真的想知道?!”真玉一邊處理他的傷口一邊道:“我想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虎紋玉玨。”
“哦……”霍去病皺皺眉,虎紋玉玨?!難道是……“你說的是皇上賜給我舅舅的那塊白玉虎玨?!”
“嗯。”幹脆的承認了,原本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連劉嫖和董偃都知道,瞞也沒用。看看傷口包好了,下意識的彎了彎嘴角,利落的收起了那些傷藥走向櫃子,“就是那塊。”